陈美玉和林东带着花圈朝灵堂走去,二人皆是一身黑装,自有金家的伙计走过来将二人手中的花圈拿走。灵堂门外,已摆了无数花圈,金家人脉之广,由此可见一斑,其中不仅有商界的朋友,就连市里省里的政要也送来了花圈。
二人并肩走了进去,一进门,林东便看到了金河谷遗照上那张含笑的脸,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想他二人虽是死敌,不过林东却从未想过要杀金河谷,一晃几曰,没想到这劲敌便已身死。
走到金河谷的灵前,林东鞠了三躬。在场有不少人都认识林东,二人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什么秘密,见林东来吊唁,一个个咬牙切齿,目光十分的不友善。
从一进门,林东便发现了坐在灵堂右边的一名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心想这人应该就是金河谷的父亲金大川了,不禁瞥了一眼,便感受到了金大川身上散发出的不凡的气质。
行李完毕,金大川坐在那儿,连身都没起,朝着林东鞠了一躬,算是答了礼。
陈美玉走到金大川面前,神情肃穆,“金先生,节哀!”
金大川站了起来,微微颔首,低声道:“有心了,多谢。”他声音低哑难听,想必心中必然是悲痛之极。
林东跟在陈美玉身后,陈美玉打过招呼便走到了一边,林东便与金大川有了第一次的照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几乎是传说中的金家家主,但关于此人的事迹,林东却听过不少,抛却与金家的恩恩怨怨,金大川可说是他非常佩服的那种人。
据说金大川十三岁便继承了家业,金家自他掌舵之后,原本已显颓势的家族产业重新焕发了生机,在他十五岁那年,家族产业便超过了历史上最鼎盛的时期。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这种人,可敬也可怕!
“金先生,令郎之死,唉……请先生节哀吧!”
比起金河谷的高大威武,金大川可说是十分瘦小,个子不高,身材瘦削,花白头发之下的额头上沟壑纵横,布满了褶皱,只是一双眼睛亮的骇人,令人不敢直视。
“年轻人,你就是林东?”金大川开口问道,声音依旧是低哑难听,就像是铁器划过了地砖。
林东点了点头,“在下正是林东。”
“好,好!”金大川忽然一笑,连叫了两个好,那笑容十分阴冷,有些瘆人,令人闻之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林东与陈美玉并肩朝门外走去,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冷,不禁想到金大川令人不敢逼视的目光,心头一颤,恐怕他与金家的恩怨并不会因为金河谷的身死而了结,只怕是愁越结越深了。
走到门外,林东才觉得身上的莫名压力陡然散了,长长喘了口气。
陈美玉见他神色不安,笑道:“别被我说中,你不会是被金大川吓着了吧?”
林东一笑,“你还真是说中了,早听说金大川厉害,今曰一见,才知此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金河谷与他老子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丝毫不吝啬对金大川的赞美。
陈美玉道:“其实金河谷也算是人中龙凤了,苏城的富家子弟之中,就属他的能力最强。你们两个可说是一时瑜亮,只是他这个周瑜,偏偏遇上了你这个诸葛亮,注定被你踩在脚下,黯然失色,就如明珠坠入尘土。有你在的地方,永难有他大放光彩之曰!”
林东道:“陈总,你说错了。我与金河谷不是什么一时瑜亮,我们都只是追逐利益的商人,合则共赢,争则双输。我和他刚认识,金河谷便将我视作了仇敌,处处与我作对,我也是不得已才反击的。金家财雄势大,人脉又广,若是金河谷放下仇恨,一门心思壮大他的家族,以我的状况,短时间内绝对无法超越他。他输给了我,不是因为能力不如我,而是人格有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