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亭埋怨李重山,她说:“刚才若你不拦我,我早就将她杀了,她打不过我。”
李重山说:“她轻功极佳。”
“所以才这么会跑。”柳春亭忿忿道。
李重山迟疑了片刻,开口道:“刚才听她说话,我看她并不是有心要害死春桥。”
“有心无心柳春桥都是因她而死。”柳春亭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你要放过她不成?”
李重山没有说话。
柳春亭看了他半天,忽然把剑一收,转身就往回走。
街上人声鼎沸,李重山看着她的背影,却觉得四周一片寂静,只脑子里有一丝魔音似的嘶鸣,始终缠绕不去。
柳春亭没到自己屋子里坐,而是去了李重山的房间,她抢先跑回来,坐到了他的椅子上,独自生闷气。
李重山推开门就对上了她的眼,他不知为何竟然笑了起来。
柳春亭忍不住了,问道:“你为什么不杀她?”
她想到了池青娥说的那些可笑话,她虽觉得可笑,可见着李重山这样的反应,心里又有一丝慌张。
李重山回身关上门,他发现即使只是这么短短一瞬,在面对她和背对她时,他却是两种心情。
“你觉得她长得好看,是不是?”身后柳春亭问。
这个问题十分可笑,李重山莫名松了口气,他走到她对面,笑道:“她长得如何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柳春亭道:“你对她心软了。”
李重山摇头:“并非如此。”
“那你为何要放过她?”
“我并未说过要放过她。”他心口不一。
柳春亭却毫不怀疑,终于放下心来。
“那我们接着去哪里找她?”她忽然想到池青娥说的话,忙道,“我猜她要回去找骆一峰。”
李重山说:“好,那我们就去找骆一峰。”
俩人又从湖州返去骆一峰家里,这一次路途上气氛却不似上次来时那么惶急沉重。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车夫是个有些奇怪的人,他不愿意拿鞭子抽马,马走着走着会停下来,他就下车来凑到马旁边说话,像是劝它们,柳春亭听到他说,“送完他们就可以回去吃点好的了”还有什么,“到了地方带就你们去洗个澡”。
李重山听得入神,柳春亭却有些恼,觉得是在耽误时间。
“这么慢。”她故意在车里大声说话,“早知道不如骑马去。”
外面没动静,车夫像聋了一样,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李重山说:“我却觉得很有意思。”
柳春亭不耐烦得很:“哪里有意思?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到得了。”
李重山却很淡定,他说:“总会到的。”
柳春亭还是着急:“要是池青娥走了怎么办?”
李重山没有回答,他下了车走到马夫身边和他说起话来。
不知为何,柳春亭今次有一种阴差阳错,要遭戏弄的强烈预感。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
第二日一大早,他们刚到骆家,骆一峰就说池青娥来过
“她什么时候来的?”柳春亭忙问。
骆一峰答:“昨晚。”
柳春亭立刻看向李重山,她早就说过那个车夫误事,要不是他,他们本该也是昨晚到的。
李重山问骆一峰池青娥找他做什么。
骆一峰答:“她问我春桥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看着脸色不佳的柳春亭,小心问道:“你遇到她了?”
柳春亭只“嗯”了一声。
骆一峰忙道:“我已和她说清楚了。”
柳春亭冷冷瞟了他一眼,骆一峰忽然怕起来,像兜头被浇了一桶冷水。
李重山问:“她还说了什么?”
骆一峰不知所措道:“没有说什么了···”
李重山便叫他回家,骆一峰恋恋不舍地走了,他虽想邀他们去自己家里住,却又不敢开口,不光是因为李重山脸色严厉,也因为柳春亭态度冷淡,她这回看他的眼神都和上次不同,这让他有些胆怯,也清醒了一些。
他不知道池青娥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也不想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