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津听着,神色终于有些凝重了,“什么女子?”
“嗯,一身青衣,长头发,长得挺好看,就是身上被打的都是鞭痕。”
说到这,含章明显觉得李孟津的怀抱一紧。
“然后呢。”
“她好像认识我,但我不认识她,最后,她说,她叫女什么的,我也没听清。”
含章越说话,声音越小,最后已经困得迷迷糊糊了,“嗯,怎么了?”
李孟津摸摸他的头,“没事,睡觉吧,有我在呢。”
含章踏实了,在男人的怀中缓缓的睡过去,轻轻的打起了小呼噜。
上古曾有记载,天下涂涂,大旱百年,草木断绝,河干海枯,盖因有神女不能归天,遂作乱人间。
青衣黑发,是曰,女妭,如今,大多因厌恶,而称其为旱魃。
李孟津睡不着,抱着含章一时间思绪万千。
怎么就梦到女妭了呢,女妭作乱时期,距现在已经不可考。
他一介天生灵物,自津水汇聚成龙鱼,算起来已有三千多年,但女妭对他来说,也只是略有听闻而已,可见其故事久远。
渐渐的,夜深了,外头的梆子已经敲了三声。
李孟津轻轻抚摸着含章在轻薄中衣之下,那隆起颇高的肚子。
“咱们要好好护着章儿,你说好不好。”
肚子里悄悄踢了一会儿,小家伙转过身,在肚皮上鼓起个小包,贴在了李孟津的大手上。
次日,含章正和李孟津在院子里修缮花池子。
由于总有小妖怪在池子里打闹玩耍,搞得池底的砖都蹦了好些块。
含章对这花池子是很有感情的,毕竟,也算是个两人相遇之地嘛,于是趁着天光正好,他就坐在池边指挥,李孟津撸起了裤腿,下池子贴砖。
苏老爹有时候来院子里看一看,就见那男人像个寻常“人”似的,一手泥,一脚土的在修花池子。
他家章儿或有不满意的地方,那人也一脸温和,照听照说的返工,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
从前,是他和大儿子顶着烈日,挥汗如雨的给章儿修池挖沟,来祈求章儿补齐命里缺失的水位,以求身体康健。
如今,也有个人,不辞劳苦,甘之如饴的来给他小儿子修池子了。
兜兜转转,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看着看着,苏老爹的心事也就放下了,他渐渐放下了作为人的本能恐惧,开始接纳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儿婿。
没过多久,花池子便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