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书返回后, 身后跟着一脸黑沉沉的芩陆,两人不知是否在洗手间发生口角,或者芩陆根本无法顺利与顾少爷交流, 总之两人进来时都各自为营,中间隔着半米距离。
冯琪要笑眯眯地招呼, “再来, 等了你们半天。”
顾子书摇手说, “多谢款待, 不过今天真是不能再喝了。”他的酒量一向不怎么样,若不是心理被其他事情牵绊, 导致神思不定, 断不可能跑来跟两个阔别多年的前任喝酒, 又不是缺心眼。
冯琪要估计他会这样说,端着剩下的半杯红酒,边走边摇曳酒杯中的珍酿,“好吧, 今天能跟顾少爷举杯畅饮, 真的是咱们的荣幸, 其实就像顾少您自己在酒会上说的, 爱是年少无知的一场空梦,谁那时没好好地喜欢过恨过遗忘过呢?”
将酒递给顾子书, “咱们饮尽杯中酒,从此以后即使不能再做朋友, 起码也不会是敌人。”
顾子书被如簧巧舌一番哄骗, 也有点想要借酒浇愁的意思, 于是与冯琪要碰了碰杯,诚心抱歉说, “我很惭愧,真的。”仰头饮尽。
所有人都是微醺状态,自然不能开车,冯琪要叫来自己家的司机开车,口口声声要送顾子书回家。
芩陆没说话,估计要搭乘同一辆车。
顾子书喝过几杯红酒,忽然有点头晕目眩,脚底下软绵绵的,如果自己强撑着离开,八成坚持不到返回酒店,勉强跟着两人一起上车。
冯琪要家境很好,芩陆的也不错,两人都是豪门公子,不可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于是顾子书跟两个前任都坐在了后一排。
冯琪要交代司机地址,随手升起豪车内的隔板。
不知道是否被两个男生夹在中央,顾子书开始浑身发热,他也算不学无术了好些年,从没在喝酒后跟浑身着火了似的起反应,碍着其他两个男生,不好脱掉外套,只是小声地吞咽口水,用手轻轻扇动发烫的脸颊。
冯琪要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矿泉水,拧开瓶盖递来,“小书,你是不是有点难受?来,喝些冰水缓缓。”
顾子书微微含了几口,却因为过于冰凉的水液滑进喉咙,微微咛唔一声,好似撒娇。
芩陆心底被点了奇妙的火种,毕竟嘴上说恨得人,心底其实是喜欢极了的。
跟顾子书分手之后,他再没有去过游泳队,仿佛沾水的记忆满满的都是喜欢谁的形状。
“哪里不舒服?”芩陆一脸嫌弃,实际上微微侧了肩膀,叫顾子书发软的身躯蓦地有了支撑。
顾子书不知道该不该谢他,万一是自作多情实在太尴尬了,可是身体的燥热感异军突起,除了心跳加速之外,皮肤的痒却是从四肢百骸发散出去的。
好渴,好烦躁,好难受。
就,很想有什么东西能摸摸他,帮他的肌肤变得更舒服起来。
顾子书极力忍着,捏的矿泉水瓶子发出难耐的咔嚓声。
豪车恍惚中停了下来,车身摇晃后,司机大约是下车去了。
芩陆不明所以,“已经到地方了?”
随手一开封闭的车窗,外面疏疏的冬风立刻钻进来,周遭一片荒芜,连个鬼影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