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的鱼腥味已经悉数散去,原本油腻的封皮不知何时已经被擦得干净。
他这么拿着翻看,确实有几分古韵气质。
明仪阳维持着紫薇瞳的状态,手臂似有若无地半撑在言祈灵身后,以一种说不清是保护还是占有的姿态将这人半环在身侧,不容对方有所躲避。
言祈灵对此似乎并无觉察。
他翻着红笺,忽然想起那个吃过鱼干后便乍然消失的红鞋男人。
指尖掠过第二条规则,他的声音轻得像道晚间的风:
“说起来,这个穿红鞋的男人,我和士文光有在账房遇到过。”
明仪阳凑近看了眼,轻啧:
“红鞋啊……”
言祈灵听出他语言里暗藏着某种额外的含义,问:
“你有什么线索?”
青年懒洋洋地拨弄自己额前的碎发,银色尾戒在青森月光下熠熠生辉:
“广粤地区倒是有一种说法。”
言祈灵回头与青年对视,红蓝鸳鸯瞳在森青月色中覆上求知的冷光。
他们的距离有些过近。
不过,或许只有明仪阳这么觉得。
这人冰冷的呼气与晚风一起拂过他脸颊,他感觉面前坐着台制冰机。
可视觉里那张殊丽容颜占据了他几乎全部的心神,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人与制冰机联系起来。
他会想,这个人的皮肤是柔软的。
拥抱虽然是冷的,但那种无止境的包容是真的。
残忍暴虐是存在的,可在他面前偶尔的外放也是独特的。
这个人分明鲜活得有热乎气。
哪怕身体仿若玄冰,灵魂却如岩浆滚烫。
明仪阳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回答问题,但他的思绪不由自己控制。
他想起青瓦白墙下那个匆忙仓促的,仿佛撕咬般的吻。
他想要靠得更近,又担心对方会因此而闪躲。
可是言祈灵没有。
不仅没有退缩,这个将墨色下摆优雅梳理过的男人甚至没有表达困惑,只是安静地望着他,单纯地在等待一个结果。
明仪阳最终还是遏制了自己得寸进尺的欲望。
他食指在光滑的尾戒上轻轻摩挲:
“我们说男人‘穿红鞋’,要么就是说这个人是个反骨仔,背叛了自己亲近的人,要么就是去做了小三,或者跑别人家里偷人,这种扑街我们都会说他‘穿红鞋’。”
言祈灵问:
“红鞋的来由又是什么?”
明仪阳说:
“红鞋是女人的鞋子,情夫被捉奸的时候匆匆忙忙穿了女人的鞋,这种穿着红鞋跑路的情况多了,后来也就这么叫了。”
言祈灵探究的视线重新回到红笺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