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雷鸣再也忍受不住的发作了,他冲至芷芹的跟前,一把抓住了芷芹的肩膀,不
断的摇晃著她道:“就因为你喜欢耍我吗?你喜欢看我上当时的模样吗?还是因为你觉
得这样很好玩呢?”
“我没有,我没有,”芷芹虽是被他给摇得天昏地暗,但仍是不断的挣扎著、大叫
著。“我没有存心要你,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我只是”
对于芷芹的挣扎,正在气头上的雷鸣可是顾不了那么许多,他抓著她不放,然后继
续的对著她的脸怒吼著:“只是什么?你说啊你!”
雷鸣这么摇呀摇的,可把芷芹的脾气摇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冲口而出的说
道:“你想知道是吗?好,那我就老老实实的告诉你好了。你以为我一心一意的想靠近
你,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我时时刻刻的跟著你,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打从第一眼
起我就喜欢上你了,谁教我居然会笨得去爱上你这个大白痴呢?”
在她这么具有震撼力的一篇表白之下,立刻把雷鸣给震呆在原地了,他双手一松,
连连的退了好几大步,然后喃喃的说著:“算了吧你,你以为在你骗了我这么久之后,
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不信?”雷鸣愈是向后退,芷芹则愈向前一步步的逼进,现在的她可是全豁出
去了。“你为什么不信?就因为我骗了你吗?没错,我是骗了你,但你怎么不想想我骗
你为的是什么?我这么千方百计的接近你,更费尽心思的安排这一切,你以为这一切为
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一时的好玩而已吗?”
雷鸣被芷芹问得哑口无言,他瞪视著她,只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怎么
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问我的那个问题?”
雷鸣仍只是站在那儿,脸上则是一片茫然。
“你问我,为什么我愿意把自己给你。”芷芹抬起眼来,十分勇敢而大胆的凝望着
他。“你以为一个女人会为了什么而心甘情愿的上你们男人的床?金钱?性?抑或只是
为了爱情呢?雷鸣,难道聪明如你,页想不出这其中的道理来吗?”
对于她的咄咄逼人,雷鸣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她是天真的、是孩子
气的,她对自己也许是一时的好玩、也许是一时的迷惑,更也许只是一种游戏人间的态
度。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认真的。
见他仍是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芷芹便走上前来,一如以前那样的搂住
他,然后轻轻的贴在他的脸颊上,低声的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对你坦白了,但是一直
开不了这个口,现在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对
你说任何一丁点的谎话了。”
然而雷鸣却对怀里的人儿以及她的话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只见他冷静的、不疾不徐
的推开了芷芹“芷芹,我们没有以后了。”
芷芹立刻望着雷鸣的眼,想多少从襄面看出些端倪来。“我不明白,难道只因为我
骗了你?”
在她炯炯有神的逼视下,雷鸣不得不否认他的心乱得很,但他仍是力持镇定的回望
著她道:“我无法原谅一个曾经骗过我的人。”
芷芹简直气疯了似的大嚷著:“我会骗你,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啊!”雷鸣立刻十分反感的反驳说道:“爱?你才几岁,你哪懂得什么叫爱?”
“是吗?那让我告诉你好了,我不但知道什么是爱,而且我还知道你是爱我的。”
雷鸣一听筒直就像是火烧**似的跳了开来,一双眼睛则是瞪得又圆文大的朝芷芹
大叫:“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才没有爱上你,我没有!”
“你敢说你不是爱我的?”芷芹一步步的走近雷鸣,一双大眼睛则因回忆而显得柔
情万千。“你难道不记得当你搂著我的时候说过什么?你难道不记得当你吻著我的时候
说过什么?还是你真不记得当你埋在我的身体里时,你说的又是什么?”
雷鸣猛烈的摇著头,双手更是紧紧的捂住耳朵。“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没
有,我没有。”
芷芹果真的停住了不说,她尝试的走近雷鸣的身旁,她轻轻的扶著雷鸣的手臂,忍
不住放软声音的低语道:“雷鸣,受上一个人并不是件丢脸的事,你何必”
雷鸣立刻像是甩开毒蛇般的甩开芷芹的手,对她更是退避不及的闪躲著。“不,你
别过来,你走开,我要你走开,你听见了没有?”
远远的望着雷鸣,芷芹再次重复的说道:“你明知道我们是相爱的,你”“不,你住口,我没有,我没有。”雷鸣又再次的捂住了耳朵,接著随手朝大门方
向一指,他抓狂似的对芷拜下著逐客令:“你走!我不要听你在这儿胡说八道的,你马
上给我走,听见了没?你走!”
芷芹沉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然而雷鸣始终都不再有反应,于是芷芹伤心不已的朝
大门奔了过去。当她冲至大门前时,她还是忍不住抱著最后一丝希望回过头望着他道:
“好,雷鸣,只要你现在亲口对我说,你根本就没爱过我,我保证我从此后不会再黏著
你。”
雷鸣现在只想堵住她的嘴、想否认她所说的事,于是把心一横,他不管三七二十一
的朝著她吼道:“好,那你仔细听了,我雷鸣从来就没喜欢过黄芷芹,更别提什么爱不
爱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你死黏著我不放而已。”
雷鸣的这一番话对芷芹而言,可说是青天霹雳,只见她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便见
她愤然而绝望的转过身拉开了大门。“很好,雷鸣,我希望你永远都别后悔今天这样的
对我。”
还是没有反应。
然后雷鸣便清清楚楚的听见门板被轰然的给甩上了。就在门板合上的那一刹那,他
忍不住的转过了身来,他原本张了口想叫人、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牙一咬,他合上嘴然
后缓缓的将身子给转了回来,只是紧握著拳头僵直了身子。
他知道他不会后悔的,因为他是雷鸣,雷鸣是不能也绝不会后悔的。
在擒龙小组专属的会议室里,雷驰正滔滔不绝的,报告著擒龙小组上个月所交出的
漂亮成绩单,而底下的陆森、小李和雷鸣则十分专心的聆听著。
“上个月我们小组的整个破案率共提高了两成,是今年以来的最高。而所查获
的毒品则为”
雷鸣端坐在那里,虽然两只耳朵很专心的听著雷驰的报告,两只眼睛也是十分认真
的看着手里的书面报表,但尽管他再怎么样的命今自己得专心点,可是他的大脑就是不
听话的胡思乱想起来。
第三十一天了!今天已经是那小表走后的第三十一天了,自从那一天自己赶她走后
,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生活过得好不好呢?她
雷鸣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更加烦躁的翻著手里的资料,接著他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样整个人似乎也跟著清醒了些,雷驰的声音便又重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上
面对于我们上个月的成绩表示很满意,因此我们原本订定这个月的目标可能得”
对于自己上次这么绝情的就赶她走,她一定伤透了心吧?她也一定还耿耿于怀吧?
否则都事隔一个月了,她不会不跟自己联络的,更何况她在台湾根本没什么亲人。
她会去找倪老吗?可能吗?她可能“老哥!老哥!”
雷驰的呼喊声终于好不容易传人了雷鸣的耳朵里,他抬起眼来望着眼前三张写满著
疑问的脸孔,雷鸣立刻整顿好自己的思绪,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望着雷驰问道:“你刚
刚问我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好吗?”
雷驰别有含意的看了雷鸣一眼,按著马上一副公事化的口吻问道:“我是说,不知
道你对我刚才提的那个案子,有没有什么意见?”
案子?雷驰刚刚有提到过什么案子吗?怎么自己连一个字也没听见呢?连忙翻了翻
手里的资料后,雷鸣这才故作深思状的回答道:“嗯,关于这个问题,还是等我仔细看
过后再说吧!好,那接下来讨论的是哪个案子?”
“接下来讨论的是小季他现在手上的那个案子,原则上我们l在这三十一天里
,自己总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觉得生活里就是少了什么似的不自在。于是他开始怀
念起她那天真、可爱的模样来;于是他开始的想念起她那黏死人的功夫来。而她呢?不
知道她有没有想过他?或者她会不会会不会早把他给忘了?然后又去找另一个新的
男人?
不,不会的,芷芹不会的。她说过她是爱他的,她甚至把自己给了他,她怎么可能
还会去找别的男人?可是可是在自己那天那么狠心的赶走她后,她会不会一气之下
就雷鸣摇了摇头,他相信她不会这么做的。但不知怎么搞的,他眼前却是一再的浮
出一个画面来,那是芷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们不但紧紧的抱在一块儿,而且还不断
的朝著他笑着、闹著、挥手著,突然雷鸣再也忍受不住的用力捶了下桌子。“不!你不
可以这么做!不可以!你听见了没?”
“老哥,”雷驰提高声音喊著雷鸣,对于他今天如此失常的表现,雷驰再也忍不住
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你人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先去休息一下好
了,待会儿我再把会议记录拿去给你看。”
雷鸣失神了好一会儿后,才把自己由那个想像的画面里给拉了回来。面对著雷驰、
陆森及小季他们关怀的眼神,他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他只是
只是很想逃离这儿,很想冷静的想一想,他雷鸣二话不说猛然的由座椅里站了起来
,然后在众人的意外与惊愕中,像是逃难似的往会议的门冲了过去“老哥!”雷驰
连忙叫住了他。“你去哪里?”
“我不太舒服,出去透透气,你们继续开会。”雷鸣头也不回的回答著。眼看他就
要拉开门板了——“老哥,如果失去她真让你这么难过,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雷鸣的肩膀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但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闪身,便把门板快速的
甩上了。
等雷鸣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大楼,双脚才刚一踏上眼前的柏油路时,一部白色
的克莱斯勒马上停在他的跟前。车门一开,他使看见倪老对他友善的笑了笑“上车吧
,小子,我有话要问你。”
似乎连一点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自己迟早也是要找他的。于是
雷鸣也跟著笑了笑,身子一弯,他立刻置身于这豪华的轿车中。
“好了,老林,开车。”
车子在倪老的一声令下,开始平稳的向前行驶,不一会儿,倪老说话了。“你该知
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上次的事?”
倪老点了点头,他一向喜欢聪明的年轻人,因为跟这样的人说话省事多了。“我知
道你很介意。”
雷鸣只是冷淡的回答道:“我想没有人喜欢被骗。”
“我只是想帮她,不只是因为她是黄老的女儿,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好女孩,她值
得我这么的帮她。”
“于是你们都只想到自己,然后一点也不顾虑到别人的感受?”雷鸣冷哼道。
“我知道这事我也有错,但我不相信你会是个气量小的人。”
雷鸣沉默著。
“你知道吗?当我查出黄老其实早已经死了的时候,我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
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倪老顿了顿,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似乎永远也化不开的哀伤。“于
是当我面对他的女儿时,我便告诉她,从现在开始,只要是她开口想要的,我就一定想
办法帮她弄到手。只要是她想做的,我更是会尽全力的帮她完成。但你可知道,她自始
至终就只要求我帮她这一件事,你说这忙我能不帮吗?”
雷鸣侧过头去望着车窗外的街景。
“俗话说,凡事总有其因果。小子,你怎么就不想想,她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窗外的街景是乱得一塌胡涂的,看得雷呜更加的心烦意乱。
“停车!”
于是车门一开,雷鸣立即下了车。看了仍呆站在原地的雷鸣一眼,倪仕元缓缓的摇
下了车窗,然后伸手递给他一张纸条道:“这地址给你,希望你能用得上。”
雷鸣望着手里的那张地址,他的思绪已开始不停的转动著,他该不该去找她呢?他
说过他是不会后悔的,他
“还有,如果我手下调查得没错的话,她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而且手上
还有张飞往澳洲的机票,你总不希望她就这么带著你的孩子远走高飞吧?”
雷鸣愣住了、呆住了,更是傻住了,这小表她居然倪仕元又看了雷鸣一眼,便
缓缓的摇上了车窗,这时他的嘴角才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
“好了,老林,开车了。”
倪仕元那辆白色的克莱斯勒离开了,而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只有雷鸣一点感觉
也没有的呆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