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日子,二人同床共枕也有两个月了,二郎随便找个理由把人领到药铺,请坐堂大夫为喜儿诊脉。
喜儿很是奇怪,她怎么不知道她病了。
二郎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急。
从药铺出来,喜儿抓住二郎的手臂要解释。二郎的目光移向喜儿腹部。喜儿恍然大悟,就想捶二郎:“有没有我不知道?”
“我这不是怕你疏忽了吗。”
喜儿瞪他一眼就往家去。二郎拉住她。喜儿瞪他:“撒手!”
“天冷了,买块羊肉回去炖汤。”
喜儿想想过几日得摘柿子做柿饼,想吃也没空:“我没带钱。”
“我带了。”二郎把荷包递过去。
喜儿嘀咕:“不还是我的钱。”
二郎笑着点头,也没解释他二人床底下还有许多黄金和铜钱。
只可惜还没到家天空就飘起秋雨。
秋雨连着下几日,天晴了,天冷了。沈伊人请全村干活利索又爱干净的女人做柿饼。人多干活快,短短两日,钟家院里棚下就挂满柿子。
翌日村正来钟家串门,看到院里挂的柿子,跟钟子孟感慨:“以前觉着你家几口人盖这么大的院子做什么。现在看来还是小了。”
钟子孟:“我打算把老三屋后那块地买下来,看看能不能建五间房,平时放豆秸稻壳锅底灰,到这个时节就放柿饼。”
村正摇头:“长安人买你家柿饼是看在二郎的面上。人情能用几年?还是先这样吧。”
“喜儿会收拾果子,就算他们不买也不愁卖。”
喜儿帮村正嫁接的几棵柿树,明年或后年就该结果了。村正闻言不禁说:“喜儿在这方面是有点无师自通。”顿了顿,“五间正房再盖个院子?一直放那些东西太浪费。要我说不如在园子里盖几间。你家鸡窝鸭圈在东边?回头就在北边盖,也不用砖,闲着没事做点土坯,用竹子搭棚,上面盖着稻草,不下暴雨都没事。”
小薇从屋里出来,端着一盆衣服,跟她娘去河边洗衣。村正看到小薇,好像明白钟子孟为何要建房:“给小薇建的?”
钟子孟摇头:“不全是。我们一说给她找个上门女婿她就不吭声。还是怕人说她惦记我们的钱财,也怕有为以后胡思乱想。”
“不怪她这样想。咱们村那几家无后招女婿的,女儿和女婿都不甚出来,总觉着低人一等。”村正见二郎和喜儿从西屋出来,“何况你家房子是二郎出钱盖的。招女婿住舅舅家,善解人意的孩子都会觉着不自在。”
钟子孟:“招女婿其实还是喜儿先提的。”
村正微微摇头:“不能拿她跟小薇比。她缺心眼,小薇又不缺心眼。”
喜儿扭头告状:“他说你妻子缺心眼。”
二郎装傻:“有吗?”
“你聋了?”
二郎拉着她去拿篮子:“理他作甚。先去捡鸡蛋。今天要是还有二十个,明儿就挑十只母鸡卖了。
喜儿到门外瞪一眼村正:“以后出来就关门,看他还怎么进来。”
第83章 顺其自然
秋去冬来, 喜儿的柿饼做好了。周掌柜亲自前往清河村拉走两车。翌日上午,福满楼门庭若市。不过几日此事就传到长孙无忌府上,只因喜儿的柿饼如软糯的糕点, 甜而不齁,很得世家夫人喜爱,长孙无忌夫人也不例外。
长孙无忌吃到柿饼第二日就进宫请示是否令宫中采买去清河村买柿饼。皇后明白兄长是怕她和陛下担心二郎没了俸禄坐吃山空, 变着法儿接济他。
皇后很早以前就听说过福满楼,西市最大酒楼之一, 去那里喝酒吃饭的不是勋贵世家子弟,就是腰缠万贯的商人。皇后问兄长,柿饼销路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长孙无忌本想这样回答, 说出口的那一刻明白, 沈二郎无需他同情。皇后见兄长无言以对,便明白他已知错:“令你府上的人买一车。我吃过她做的柿饼,是比长安的好。”
好在哪里皇后也无法形容, 吃完不会觉着嗓中有异物,干净爽口。按理说晒得半干的柿饼不该“爽口”, 然而确实如此。
长孙无忌吩咐心腹随周掌柜去清河村,这样可以掩人耳目。
太子和齐王死后,当今并没有大开杀戒。太子和齐王一脉定有人心有不甘。沈二郎的东西帝后不会令人试毒, 倘若叫人发现钻了空子,长孙无忌怕是只能以死谢罪。
喜儿的柿树结的多, 今年一棵树就有一筐柿饼。长孙无忌只要一车,周掌柜见着喜儿没再抱怨他贪。
喜儿从二郎口中得知那车柿饼有一半会送到宫里,她隐隐记得皇后身体不好, 好像后来有个孩子还夭折了。以二郎跟皇家的关系,他定会十分伤心。喜儿趁着二郎去村学上课, 姐姐姐夫和小薇各忙各,她翻出玉佛,拎两半桶水钻果林里,给每棵柿子浇点稀释后的玉佛水。
每半个月一次,直到进了腊月天冷无需再浇水。
来年开春,喜儿又种很多橘子和枇杷,大石榴和脆柿以及大桃子依然没有扩大种植。喜儿多种了几颗樱桃树。兴许浇了空间水的缘故,喜儿最早种下的几棵樱桃树变了,樱桃皮厚了,比往年大两圈,跟吃胖了似的。
槐花香,樱桃红。喜儿叫沈二郎给长孙无忌写信。
以前周掌柜问过喜儿樱桃卖不卖,喜儿拒绝,因为樱桃好吃树难栽,一棵树难收五斤完好的樱桃。樱桃娇嫩,路上颠簸坏一部分,拉到长安只够东家打牙祭,是以樱桃熟了周掌柜也没出现。
沈二郎往长安的信递出去,从县里回来带来几斤羊肉。沈伊人唠叨他,不年不节买什么羊肉,馋了可以杀鸡宰鹅。沈二郎朝喜儿看去,给她补身子。
喜儿白了他一眼:“该补的人是你!”
二郎如梦初醒,想起他以前毒入肺腑,心虚羞愧不敢看喜儿。
沈伊人来回打量他和喜儿:“你俩说什么呢?”
“没什么。”二郎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随便找了理由拉着喜儿躲出去。
沈伊人到相公身边:“我怎么瞧着二郎最近有点不对劲?他不是又想去长安吧?”
“瞎想什么。”钟子孟低声说:“他和喜儿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