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离婚,而取得学界领袖资格。
我喜欢革命,但永不喜欢革命家。
我不曾有面团团一副福相,欣欣自得,照镜子时,面上未尝不红泛而有愧色。
我不曾吆喝佣人,叫他们认我是能赚钱的老爷。我家老妈不曾窃窃私语,赞叹他们老爷不知钱从哪里来的。
我不曾容许仆役买东西时义形于色克扣油水,不曾让他们感觉给我买物取回扣,是将中华民国百姓的钱还给百姓。
我不曾自述丰功伟绩,送各报登载,或是叫秘书代我撰述送登。
也不曾订购自己的放大照相,分发儿子,叫他们挂在厅堂纪念。
我不曾喜欢不喜欢我的人,向他们做笑脸。我不曾练习涵养虚伪。
我极恶小人,无论在任何机关,不曾同他们钩心斗角,表示我的手腕能干。我总是溜之大吉,因为我极恶他们的脸相。
我不曾平心静气冷静头脑的讨论国事,不曾做正人君子学士大夫道学的骗子。
我不曾拍朋友的肩膀,作慈善大家,被选为扶轮会员。我对于扶轮会同对于青年会态度一样。
我不曾禁女子烫头发,禁男子穿长衫,禁百姓赛龙舟,禁人家烧纸钱,不曾卫道崇孔,维持风化,提倡读经,封闭医院,整顿学风,射杀民众,捕舞女,捧戏子,唱京调,打麻将,禁杀生,供大王,挂花车,营生圹,筑洋楼,发宣言,娶副室,打通电,盗古墓,保国粹,卖古董,救国魂,偷古物,印佛经,禁迷信,捧班禅,贴标语,喊口号,主抵抗,举香槟,做证券,谈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