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玫瑰,就在他去伦敦之前还宝贝得很,叮嘱她要好好照顾,等他回来的时候,希望每片花瓣都像离开时一样娇嫩。
霍仲庭皱眉:“兰姨,我很好。”
“可是……”芝兰被陈正国一把拉住了胳膊。
陈正国接过话:“仲庭这是跟我商量事情呢,你别插嘴,赶紧做你的早餐去。”
芝兰不情愿地推开丈夫的手,道:“我还不是关心仲庭。再说了,那么漂亮的玫瑰,从栽种到开花容易吗?现在突然要一棵不剩地清理掉,我好歹得问问原因。”
她快步走到霍仲庭面前:“仲庭,你告诉兰姨为什么?”
为什么?
霍仲庭心脏痛苦地一抽,嗓音更冷:“对不起,兰姨。你喜欢花,下次我们种别的。”
芝兰望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睛,心下已经猜到了一些,叹息着握着他:“好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兰姨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不管你做什么,兰姨都会支持。”
霍仲庭感激地点点头,领着杨依往园子里走去。
外面天气不大好,阴沉沉,灰蒙蒙。
他却因为兰姨最后一句话,眼窝克制不住发热。
自从老爷子过世,每天陪伴身边不离不弃的人,便是陈叔和兰姨。有些心里话不曾说出口,但他越发坚定——一辈子如敬重父母般敬重两位长辈,让他们安享晚年。
耳边传来杨依的感叹:“仲庭,兰姨对你真好。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就像一个被宠坏的任性的孩子,兰姨像妈妈一样毫无理由地包容你。”
霍仲庭没出声,眼前一片鲜艳的玫瑰,火红娇艳。
几日前,他没事就来园子里转转,拿着水壶细心浇水,满心尽是当初跟明媚一起栽种的情景。
今日再看,只觉它们分外碍眼,枝叶上的细刺一根根全都扎进了心里。
杨依跨过栅栏,小心摘下一朵玫瑰捏在手里,抬头道:“仲庭,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所以……你才要把这些漂亮的花清理掉吗?”
“没有,跟你没关系。”霍仲庭背过身,不愿多看碍眼的玫瑰,“好像要下雨,还是进屋吧。”
杨依注视他孤直的背景,再低头看看手里的花,怎么都想不出个究竟。
厨房里,芝兰跟陈正国却依然想明白一切。
“怪不得他昨天回来之后一直很低落,看样子这次去伦敦,跟姓纪的丫头关系并没有改善。”芝兰一边嘀咕,一边掀开锅盖。
透过窗户,陈正国望见仲庭冷峻的面庞,担心地皱眉。依他看,仲庭跟明媚的关系不仅没有改善,只怕是进一步陷入了决裂,否则仲庭这种内心柔软的孩子,不可能连一朵玫瑰都无法容忍。
芝兰为仲庭心疼:“姓纪的丫头也太狠心,仲庭这回彻底死了心也好,只希望他以后感情上顺顺利利,事业一帆风顺,然后早点结婚生孩子。山哥在天上可要保佑他。”
杨依紧跟着霍仲庭的脚步,两人在院子里没呆上一两分钟,立刻又返回屋子。
芝兰悄声问丈夫:“你看这位杨小姐怎么样?跟仲庭有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