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孩子们异口同声。

霍仲庭皱眉，朝仲坚瞪过去。

霍仲坚不以为意，呵呵地高声道：“圣诞老人会弹钢琴，弹得跟颜真姐姐一样好，你们想听吗？”

“想！”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颜真闻言，停下了弹奏，惊异地看过来。

明媚悄悄抬起胳膊肘，顶了一下霍仲庭，“诶，你真的会弹琴？”

霍仲庭的黑眸，蓦然眯起几分，目光多了丝凌厉。

该死的臭小子！

这种场合，料定他不会当众动火么？

他是会弹琴没错，小时候因为母亲喜欢而学，上中学前便拿下了英皇八级。可是，臭小子很清楚，在跟安艺美分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钢琴。

“小朋友们，圣诞老人好像在害羞。我们大家一起鼓掌，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演奏，好不好？”霍仲坚不怕死地英勇到底。

“好！”

院子里响起一片不大整齐的鼓掌声。

霍仲庭脸色绷得死紧，只是被浓眉的白胡子遮住，无人得意窥见。

明媚站得最近，见他伫立不动，小声提醒道：“喂，霍仲庭，如果你会弹就赶紧过去吧！如果不会，也说句话。”

霍仲庭的拳头，紧握了起来。

不期然，一双小手轻轻包裹住了他的拳头。

小琴望着他，努力想将每个字说清楚：“我叫小琴……我从来没有见过……圣诞老人弹琴的样子。爷爷，你能弹给我看吗？”

小孩子的手，软得不可思议，抓着他不放。

但是，霍仲庭低头看着她，许久没有开口。

得不到回应，小琴很失望，眼泪直打转：“圣诞爷爷，你是不是也觉得小琴很丑……所以……不肯帮我完成愿望？”

这次，不待霍仲庭开口，明媚飞快抱住她，安慰道：“怎么会呢？圣诞老爷爷喜欢小琴，也喜欢美乐家园里所有的小朋友，他一定会给大家弹奏的。”

仲坚冒着被揍的危险，跟着附和：“圣诞老人会弹的曲子多着呢！等会他弹琴，我给大家跳舞。”

霍仲庭的手指，紧得微微颤动。

明媚不知仲坚为何非要这样鼓动，但她相信，霍仲庭的确会弹琴。

院子里大人孩子加起来四十几个，全都充满期待。

明媚顾不了太多，推着霍仲庭的胳膊，往圣诞树下走。

她嗓音压得极低：“你——绝对、绝对不可以让孩子们失望！”

终于，霍仲庭被推到了钢琴前。

颜真早已起身，将宝座让给他。

她对这位传说中的“霍先生”，好奇心达到了顶点。可惜大白胡子遮掩着，教人看不清真实的样貌，甚至看不清表情。

霍仲坚大步过来，拉起明媚道：“走！他弹琴，我们和小朋友一起跳舞。”

明媚不安地回头，望向霍仲庭。

霍仲庭闭了闭眼眸，没有看任何人。

“仲坚，你为什么非要让他弹琴？”明媚小声地问出疑惑。

“因为，我希望堂哥借机会打开心结。”

“什么心结？万一他不弹呢？”

“那……我也没办法。”霍仲坚耸耸肩。

反正，他已经做好了回去挨拳头的准备。

“仲坚，心结不是用这种方式逼着打开的。他可能会不高兴，甚至痛苦……”明媚松开他的手。

忽然，一声清脆的钢琴响起。

她和霍仲坚对看一眼，同时欣喜地转身。

霍仲庭只是按了一个音，便停了下来，垂眸注视着某处，一动不动。

明媚凝望着他，深深吸了口气。

“圣诞老爷爷。”她笑着，用最甜美的嗓音呼唤他，“如果你真的不想弹，或者不能弹，就别勉强自己。因为，今晚你能来到这里，大家已经很开心了！”

圣诞树上的灯饰，无声闪烁。

霍仲庭朝她看过来。

她的笑容里，有种春天的温暖。

他僵硬的手指动了动，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

随后，一串泉水般的音符流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