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斗志昂扬地跟姜玉玲比舞吗?明明如愿获胜,可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惨兮兮的鬼样子?
看她蜷缩在座椅上,双手紧紧护着腹部,他当下方向盘一转,直接开来了医院。
好在来了医院,医生批评他说:“病人患的是急性胃炎,至少发作几个小时了,怎么这么晚才送来?”
换而言之,她胃炎发作不但喝酒,还跟人家拼着命比舞。
“纪明媚!”霍仲庭在床边坐下,眸中迸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火气。
这火气,让明媚严重怀疑自己得罪了他。
“赢过姜玉玲,就那样重要吗?”如此争强好胜的性格,是他最讨厌的。
明媚没想到他这样问,不假思索道:“当然,非常重要!”
“赢了又能怎样?你能得到什么?”
“一口气。”明媚答得理所当然,苍白的脸上写满高兴。
看她骄傲得意,霍仲庭莫名地感觉更气:“你那口气差点没续上来,小命都快没了,你知不知道?”
明媚弯起嘴角,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怕,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心跳正常,还能吸好多好多口气,呵呵。”
霍仲庭听得无语,索性起身,走到窗前不再看她。
明媚见他背对自己,半晌不说话,似乎在跟谁生气。
她只好收起笑意,叹息道:“霍仲庭,人活着,有时候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么?我跟姜玉玲之间,谈不上深仇大恨,但彼此介怀已经很久,总需要一个方式解决的。”
霍仲庭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窗外,冷声道:“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争强斗狠。”
明媚变得严肃:“你如果认为这是争强斗狠,我无话可说。”
她说完,抿着嘴不再开口。
病房里安静无声,隐约听见门外有护士走动的脚步声。
明媚猛然想起,自己还在医院,重新掀开被子。
霍仲庭就在这时转身,皱眉盯着她:“或许,我该换种说法。做人应该多点包容,忘记不愉快的事情,会活得轻松些。”
这句话,也是他始终自我提醒的。
可惜,与父亲之间隔阂太深,中间隔着他最爱的母亲,还有这些年形同陌路的相处习惯……
“霍仲庭,我承认包容是美德,但无止境的包容,就是懦弱。我纪明媚不当圣母,姜玉玲再三地欺负到我头上,我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为什么不能反击?我不用暗招,不使卑鄙手段,凭借自己的本领和技艺,赢得光明正大,这样有什么不对?”
明媚脸色有些激动,大约被他所谓劝导的话语所激。
她心口堵着一团气,决定一吐为快。
“霍仲庭,你是凌江人吧?所以,你恐怕永远无法明白,一个人身在异地他乡,什么都只能靠自己,被人欺负、被人踩地上,必须靠自己爬起来的感觉。”
霍仲庭眯起眼眸,沉下嗓音:“我是凌江人,但你口里说的身在异地他乡,我都真切地体会过。”
“那……那又怎样?”明媚低头,在床底下找鞋,“反正我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百依百顺的女人。我纪明媚,不惹事不挑事,但来了事也绝对不躲不怕!”
“够了!”霍仲庭见她一副打算走人的样子,提醒道,“医生说,你得躺下休息。”
明媚指指墙上的挂钟,“不行,我下午两点还有课,只差一个小时了,我还得先回家拿点东西。”
霍仲庭皱起浓眉:“医生说你有慢性胃炎,昨晚又是急性发作,最好静养两天,吃东西也得……”
“行啦!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我现在胃疼已经好了,眼下最需要做的是赶去明远……对,还得先回家拿点资料,你是不是开车来了?送我一程吧!”她换好鞋子,拿起床头的皮包和手机。
霍仲庭见劝不住,突然懊恼地低吼:“纪明媚,你真的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