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到了边上的投石机,纷纷对着那些河中间的船只招呼了过去之后,情况也是立刻糟糕了起来。
河中的船只一水的都是小船,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来米的样子,小的怕是只有区区的五六米,只有一层薄薄的船底。
这样的小船,挨了一发斗大的石头后如何扛得住。
只要是被石头砸中,薄薄的船底立刻就是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就是没有被砸中船身,仅仅是砸在了船边一二米的距离上,激荡起的巨大水花,还有冲击力也会让这些小船摇晃得厉害。
一个不小心下,上面的人员就是落水。
顷刻之后,身上就中了好几支箭。
也是在这一刻,当那些挡住了船四周的门板被砸开,又或者船上的人落水时,借着天上的一轮月色,以及两岸大量的火光。
巴龙等人才是看清楚了,这些小船上的人员身上的打扮各异。
那一个在火光下头顶闪闪发亮,身上穿着一件袈裟,手里拿着方便铲的汉子明显是一个大师。
哪怕他将手中的方便铲挥舞的飞起,胸口依然中了数箭。
最终他手上一松之间,手里的方便铲落在了水里;嘴里应该是高宣一声佛号后,瘫坐在船头就是圆寂了。
可就算这样,脸上依然是做金刚怒目状。
在他身边的位置上,那一个挥舞着手中一柄长剑拨打着利箭的汉子,光是看脑壳上的五岳道冠,就知道这是一个道人。
漫天的剑光之下,明显有着一手极佳的剑法,可惜转眼之后头上的五岳冠就被射落,整个人变得披头散发起来。
另外在这些船上,还有着书生、衙役、宋兵等多种不同的打扮。
粗略地一眼看了过去,简直就是大杂烩一般。
他们手中纷纷拿着盾牌、举着门板,不断地遮挡着射向船只的利箭,哪怕不断有人中箭,甚至整船的人都因为船只被砸中后落水。
这些人依然是一脸的坚毅之色,从未有着任何一艘船,试图掉头逃回开封城。
结合着在白日间,看到那寥寥三十几人居然强行冲金兵大阵的那一幕。
巴龙如同脑门被一桶冰水淋下,一摇晃脑壳下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他们的援军,一支由城中各种身份的血性汉子组成,在陆地支援无果的情况之下,打算从水面上驾船冲过来。
问题是,在岸边金兵疯狂的射杀之下,这样能行吗……
……
话说!一条小船若是顺流而下,再加上了船上的船工拼命摇橹,需要多少的时间才能驶过一里多远的水路。
然后在炊饼山临水的一边靠岸,让上面的活人成功上山。
胡彪、at、李三、巴龙,以及山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样一点;不过蔡河的河水流淌缓慢,起码需要三分钟的时间才行。
那么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他们又能做点什么?
事实上,巴龙他们好像一点都做不了。
就是他们手里射程的武器,也就是老黑手里的那一支鸟铳,也打不到最近的一个金兵弓箭手。
只能看着一发又一发的石头,还有一支支的利箭笼罩了过去。
将一个不久之前的身份,尚且还是贩夫走卒,为了一口吃食给人赔着笑脸,一颗汗水落在地上砸成了八瓣的汉子,杀死在了静静流淌的河水之中。
一时间在山上众人的眼中,似乎连整条的河水都是变成了血红色。
“老胡,你特么的不是指挥官么,赶紧想一个办法出来啊?还有at、旭风、仓管、歌者你们这些不是老鸟么,平时牛逼哄哄的,现在怎么哑巴了啊。
还有你们这些男人、老sp,现在难道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我知道,你们经常盯着老娘的大凶、长腿看,没问题!只要能救了这些人,老娘让你们怎么样、什么姿势都行。”
忽然之间,贵妃这一个大凶妹子爆发了。
她如同是一个母豹子一般,对着胡彪等人怒吼了起来,吼着、吼着,就是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地上,放声地大哭了起来。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到了这样一个时候山上已经是山穷水尽的众人,真心是没有一点办法了。
那些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虚无缥缈的老天爷和运气。
只是眼前的一幕,实在让她感到过去揪心和憋屈了一些;加上连日累积的一些负面情绪,终于是爆发了出来。
再然后,他们身后一阵高亢的鼓声响彻了起来。
闻着鼓声看了过去,只见是这些时间里一直像个木偶一般,除了吃喝连嘴巴都没有张开过,只知道以泪洗面的茂德帝姬。
这么一个胡彪等人眼中,没有了丝毫存在感,完全当成了工具人的妇人。
用力地敲响了一面大鼓,这玩意尚且是早就被拆掉破烂山神庙里所遗留下的,貌似很有一些年头了。
顿时在皎洁的月色之下,那一个夜风中裙摆飞舞间,奋力挥舞着一对鼓槌让‘隆隆~’鼓声传递的身影,映入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中。
那震天的鼓声,也让人血脉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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