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将我搜集到的所有相关东西交给你们”
当说出这句话,郑德突然觉得身上骤然一松,好像压在身上很久的沉重负担消减了很多。
原来有人分担的感觉这麽好,这麽久以来,他是第一次交付自己的信任,希望事情真的能如他所愿。
“老师,温柏的事……”
时栾郑重的给予承诺,“我们不会忘。”
“那就好,那就好。”
将自己掌控的所有东西发给谢老师,郑德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大,一年了,现在是最接近成功的时候,也许,他真的要迎来他期待已久的天亮。
“你的父亲,需要我们帮忙吗?”若是可以,时栾也希望能帮助面前承担了很多的孩子摆脱家庭带来的桎梏。
“谢谢老师,但不用了,妈妈不愿意的。”
郑德早就决定好了,高三一毕业就离开家里,他学习不好,也没有上大学的打算,很快就能借着工作逃脱父母的掌控。
至于妈妈,他还不知道该怎麽办,大概会在稳定后尽可能帮着她离开那个暴力的男人吧,要是她愿意的话。
说起来有点儿可笑,他有父母但拥有的血缘情分却淡薄的很,时常打他的父亲不用说,他的妈妈也不喜欢他。
要说因为什麽,大概因为他是父亲的孩子吧,被打怕了刻在骨子里的畏惧让她不敢反抗“权威”,就对同样弱小但身上流着那人血液的人爱不起来,哪怕他身上也流着她的血液。
郑德能理解,早就在那次报警后便认清了这个现实,但代价未免太大。
家庭暴力是最难量刑的,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古流传至今,在发生暴力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去调解。
过日子磕磕碰碰很正常,双方发生挣扎生气时候的打闹便很难界定,这就是当两人关系过于亲密后的弊端,当当事人真正想要逃离的时候,已经陷的太深不知道怎麽反抗,甚至因为家庭密切关系的枷锁无法反抗。
他的妈妈便是如此,害怕被打的更狠,在男人的眼神儿威胁中将他的报警定性为“孩子到了叛逆期”,警察也不能说什麽。
“我最希望看到的,是吴浩钲的丑面被揭开。”他的事在这件事面前不值一提。
“好,我知道了。”看到郑德眼中的迫切,时栾不再劝说,当一个人的执念完全放在一件事上,他根本没心情也没精力去处理在外人看来很重要的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