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秋也看着他。
“易知秋,”这一声喊得又轻又低哑。
娄牧之有太多话想告诉他,他想他,这十年的每一秒他都挂住他。
翻滚的字句来到舌尖,出口却变成又一声呼唤。
从川笼走到这里,娄牧之至少唤了他的名字五百二十一遍。
“复读机啊,喊了我好几百次了。”
“你回来了?”像是不确定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他问。
“是,我回来了。”
“你真的回来了?”
“我真的真的回来了。”
“我觉得自己在做梦,”娄牧之看着他,贪心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
“怎么才能证明?”
易知秋伸出一只手臂:“你摸摸我,就知道我不是假的。”
手指掐上他结实的小臂,神色依然恍惚,娄牧之说:“我还是不相信。”
“那我,”易知秋小心翼翼,他组织语言:“我吻你。”
目光逐步抹掉两人间仅有的那点距离,易知秋想亲吻娄牧之的侧脸,他倾过身子,娄牧之也仰起了下巴,两人都往对方的左侧靠。
很轻的碰撞声,额头磕在了一起。
接吻的方式青涩而生疏,远胜第一次。
一丝尴尬在空气中流淌,这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气氛,易知秋摸了摸鼻尖,扯开嘴角说:“那个,从右边吧。”
这次两人同时偏向右侧,不出意外,又撞到了额头,闷闷的一声,彼此都撞疼了。
有些懊恼,娄牧之第一次觉得自己蠢到极点,连接吻都不会。
“我来,”易知秋扶住他的双肩,迅速偏头,吻上了他眼尾的小黑痣。
似曾相识的温热,让娄牧之心脏里的东西炸开,他闭上眼,连呼吸都不敢。
一个轻柔的吻,不带任何情|欲,却生生逼落娄牧之埋藏的眼泪,他突然浑身发抖,手臂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