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牧之心头一荡,他当然知道,还差一个晚安吻,今天才算是完满结束。
“表示什么?”娄牧之逗他,故意佯装想不起来。
警察大院陷在一片寂静里,只有清风吹拂的响动,风撞开了云团,漏下一缕月光。
易知秋快速朝四周看了一眼,黑夜把大地包裹起来,也让他觉得安全,他点了点自己的脸:“亲一下。”
娄牧之挑了他一眼。
易知秋以为他不好意思,弯下腰小声问:“要不我亲你?”
娄牧之眼眸半眯,顶着一张又酷又禁欲的脸,朝他勾了勾手指。
一个眼神,让易知秋身体里就像起了一阵无序的狂潮,除了悸动还是悸动。
那是一种侵略性的注视,目光仿佛带有触感,正在一寸一寸爱抚着他的面容。
易知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躁动,然后把身子凑过去,闭上了眼睛。
路灯昏黄,光晕把影子拉得斜长,地上的两条影子越靠越近,几乎就要融为一体。
“这么晚了,你俩还不回家?”
树丛里穿出来一个人,是住四栋的邓文清,他穿着深蓝色的警服,警帽带得端正,手里还拎着一袋宵夜。
易知秋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他干笑两声:“邓叔才下班啊?”
“队里事情太多了,忙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邓文清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上一举:“你俩来点不?”,两个少年说不用,邓文清又跟他俩寒暄了几句,才抬步离开。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被破坏了,易知秋调整好表情,重新凑过去,他刚想闭眼,另一条鹅暖石小路又来人了,是住在七栋的吴建伟,也和他俩打了招呼。
易知秋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警察大院这么拥挤,左边的复式楼亮着灯,只要主人打开窗子,就能看见楼底下的两个少年。还有看电视的,打牌的,家庭聚会的,一个院子都是熟人,几乎都是看着他俩长大的叔叔阿姨。
“算了,”易知秋泄了气,无奈地朝娄牧之挥了挥手:“你上楼吧。”
娄牧之站着没动:“那你呢?”
易知秋眼巴巴地看他:“我等你进了门再走。”
那眼神看得娄牧之于心不忍,他唤了他一声:“易知秋。”
“什么?”
娄牧之挪了两步,站去了灯光底下,他抬手比划了一只手影小兔子,那只兔子蹦了一下,它的影子就吻上了易知秋影子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