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朝两旁拉来,走廊留着一排照明的暗灯,暖黄色的灯光徐徐洒下来,路过604时,孟亦舟脚步稍顿。
偏头一看,那扇大门紧紧闭合,卧室墨绿色的窗帘遗留着丝缕缝隙,里头一片漆黑。
许是睡了?或者外出还没回来?
男人果然信不得,追你的时候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关系才稍有缓和,人就懈怠了。
这种时候不是该追着,哄着,形影不离才对吗?
拐杖方向一转,孟亦舟表情冷冷的,头也不回地直奔对面那间。
吱呀一声推开门,孟亦舟微微一怔,门内的场景叫他徒然睁大眼睛。
卧室的每一个角落都放着蜡烛,星星点点的橘光连成一片,熠熠烛火如宝石般闪烁摇曳,似流水徐徐淌过白色墙壁。
墨绿色的布艺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脖子上的红痕和牙印交错,流动的烛光跳跃在他好看的面容上。
孟亦舟回神,慢慢走过去,室内铺了地毯,拐杖落在上面也没声音。
这一幕像极了很久以前,无论多晚回到那间简陋的小公寓,沙发上永远有人在等他。
孟亦舟蹲下身,侧头看向熟睡中的沈晚欲。他像是对靠近的一切毫无察觉,仍闭着眼,鸦羽般的睫毛在鼻梁上落下一片阴影。
孟亦舟盯着沈晚欲看,那人额前垂下几缕碎发,可能是痒,沈晚欲皱了皱鼻子。
他抬起手,小心地,缓慢地,想要替他拨开那几根被风吹乱的发丝。
忽然,沈晚欲张开了眼睛,他看着近在咫尺倏忽停住的修长指尖。
还没来得及张口,那手指转了个方向,拈住他额角一根头发,接着他就感受到细微的疼痛。
“你长白头发了,”孟亦舟若无其事将那根头发丢进垃圾桶。
沈晚欲忽略掉那点疼痛,他一脸天真笑意,张开双臂就要去抱孟亦舟:“你回来了。”
孟亦舟往后一退,沈晚欲扑了个空,差点踉跄地从沙发上摔下去。
孟亦舟面无表情,撑着沙发把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沈晚欲:“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又是谁准你点这么多蜡烛?”
做过亲密的事以后,脸色再臭都没以前那么怵人。
沈晚欲一点儿都不介意孟亦舟刻意表现出来的疏离,他跪在沙发上,从身后一把抱住孟亦舟的腰:“我想请你吃烛光晚餐,不好意思啊,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