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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只小白手想推开他,但却不知道为何,手上怎么也使不上力,可能是洞房那一夜被他压出了后遗症了,一被他气息浓郁的身子压住,她骨头就先酥了三分。
让赵灵妃接下来觉得奇怪的是,压着她的男子忽然不回话了,脸上微笑也收敛,他低头认真的看着她的脸。
“你,你看什么?”赵灵妃忍不住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没发现脸上有什么东西,她避开他视线,嘴里继续倔强道:“你是不是知道错了?行,那不准再闹了,今日事我我原谅你一大半了,还有一小半看你表现,你,你先下来,我要把诗先收起来,真是败家夫君”
赵戎伸手,理了理赵灵妃额头与鬓角有些杂乱的青丝,有些仔细。
赵灵妃微愣的看着他轻柔的动作。
安静理完她青丝后,赵戎用手掌小心的捧着她这张曾令他在无数个夜晚梦萦魂牵的鹅蛋脸。
她的脸蛋弧线精致,皮肤白皙光滑,捧在手心里手掌只觉得暖洋洋的。
还有因为她不敢过多呼吸周围浓郁灵气,而吐来的细微鼻息,落在赵戎脸上,让他觉得丝丝暖暖的。
漆红桌案上二人间的气氛,因为赵戎的沉默,而寂静下来。
赵灵妃等了会儿,被他温柔捧着的脸蛋上的红晕,丝毫未褪,反而更红了。
她小声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赵戎仔细看着她。
赵灵妃咬唇,缩了缩脖子,“是不是我”
赵戎忽然从赵灵妃身下翻了下来,不再压着她,而是和赵灵妃一样,仰躺在了摆满三十一首入品情诗的桌案上。
“赵灵妃。”他忽然喊道。
“嗯?”赵灵妃好奇转头。
“败家娘们。”
“”
她身子往右翻了下,背对着他,不是太想理他。
桌上的秋眸女子心里继续悄悄思量着身下这些情诗该怎么‘藏’起来,她才不要拿出去给外人炫耀,最好别人都不知道最才好,不知道她赵灵妃看中的男子的好。她能藏着,甜滋滋的看很久很久哩,在与他分别的时光。至于用掉,她更是想都没去想,现在唯一令她有点小烦恼的是,南山品情诗太多了,她也难藏住动静。
唔这家伙怎么这么讨厌,干嘛给她写这么多南山品赵灵妃一颗芳心是又愁又甜。
“喂,败家娘们。”赵戎又轻轻喊了声。
“滚蛋。”赵灵妃头也不回。
身后男子似乎是笑了笑,然后,他也往右翻过九十度的身子,一起侧躺着,搂着她纤细有韧的腰,贴着她弧度起伏的背。
男子忽然说:“上,邪。”
赵灵妃一怔。
赵戎从身后搂着她,同时从桌案上拿起一张淡粉色的花间纸,越过她的头,放在了她的眼前视野里。
纸上面有一行行赵灵妃无比熟悉的墨字。
这是赵戎送给她的最初的一封情书,也是陪伴了她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的一首诗,对它的情感简直此生难割难舍。
身后的赵戎停顿了一会儿,又是在她耳畔,轻轻的重复一声:“上邪”
这一回,似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被他按压住没法转身躲避的赵灵妃浑身颤抖了起来,她死死的用力闭着眼,不去看眼前这十一行几乎要破纸而出冲入她心湖的墨字。
然而赵戎却咬着赵灵妃的耳朵,把诗念进了她的心里: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闭目的赵灵妃娇躯愈颤愈烈,当赵戎嘴里的最后一个字落入她耳朵。
她破防了。
满屋起风。
写有上邪的花间纸似被天上仙人一手托起,悬浮空中,一粒粒笔迹飘逸且灵气斐然的墨字从纸上落下,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声‘丁叮啷当’,依次落在桌上某闭目女子的身上。
而她身上那件青金色裙裳却是忽然微微一亮。
原本应该是从修士全身各处经脉随意入体的通灵墨字,此时就像是找不到回家之路的稚童般,在赵灵妃的青金色裙裳上瞎转悠了数圈。
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最后终于,某个游荡到颈脖部衣领的通灵墨字发现了一处额外开放的‘大门’
一众通灵墨字‘心满意足’的涌入了赵灵妃身上‘唯一开放’的眉心轮。
然而屋内异变远远还未结束!
彻底放开心防后的赵灵妃无风飘起,裙摆猎猎。
似是冥冥之中某种感应建立。
桌案上剩余三十首入品诗词,不管是南山品,还是落花品;不管是已汲取天地灵气彻底‘点亮’的,还是正在被点亮的
众诗一齐浮起,无数行灼灼生辉的墨字开始争先恐后的冲向空中安静闭目的绝色女子。
要将澎湃灵气灌入她的经脉丹田。
可是就在这时,赵灵妃身上的霜天晓角开始光芒大耀,宛若一轮青金色的巨日,在屋内旭旭升起。
刚刚上邪入体时发生过的一幕再次重现了,只不过这一次规模更大,哪怕是得天地钟灵的四首南山品诗词也无法穿过这件青金色的裙裳直接进入她的经脉丹田。
于是乎,以四首南山品诗词为首的三十首入品诗词,掉头一转,携海量灵气与千奇百怪的异像,一齐撞入赵灵妃的眉心轮中。
那里面,有一座破败半毁的寂寞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