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并不多,也就十几个人,而这十几个人里,一大半都是被自己人拥挤倒地导致践踏死亡的。
新宫前,张辅骑着战马,他身披盔甲,腰挂佩刀,正带着一群将士在等待。
“启禀新城侯,除旧宫外守军全部投降,升龙城已被我军拿下!”
这时候,另一名骑兵从远处策马过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他禀告。
“好极!”
张辅咧嘴一笑,说道:“传本将军令,即日起,全军轮流休整,兄弟们一晚上没睡了。”
“遵命!”
周围将领领命而去。
还有校尉则继续带着手下的士兵巡逻,防止升龙府城内还有敌军作乱。
事实证明他们多虑了,他们的巡逻工作很顺利,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就在这时,几匹快马从远处急驰而来,来到新宫前面。
为首的一骑勒马停住,翻身跃下了马背,然后来到张辅面前,抱拳行礼。
“属下拜见新城侯!”
来者正是李景隆的护卫家将曹阿大,他是奉新宫里面的李景隆之命特意前来给张辅送信的,也只有他前来,张辅才能确信传信的真实性。
“属下是奉了曹国公之命前来。”曹阿大说道。
“曹国公醒了?”
“不错,曹国公听说了新城侯的临机处置,非常赞赏,目前曹国公已经醒来了,就是还有些腰疼的厉害,难以活动,所以委托新城侯全权处理其他事宜。”
“好!”
张辅闻言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虽然李景隆乱吃补药的后果比预计要轻许多,但毕竟是昏迷了这么久,现在苏醒过来已算是万幸,至于腰酸痛,应该是因为肝肾负担太大需要慢慢恢复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他问道:“曹国公可有什么交代?”
“有!”
曹阿大说道:“曹国公让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您。”
说完,他取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敬地递给了张辅。
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但他跟别人摆谱还行,跟这位未来注定会成为国公的新城侯摆谱可就是不识抬举了,更何况,多亏了新城侯的果断救援,不然事态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谁都说不好。
毕竟,安南人虽然说是为了保护安全,可毕竟往新宫外面派兵了,谁知道会不会这些兵下一瞬会不会攻进来呢?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终归是不安全的。
张辅接过信,展开看了起来。
从字迹上来看,是李景隆口述的,内容倒是很重要。
“这件事暂且保密,切记勿要让旁人知晓。”
看到这封信的内容,张辅基本对李景隆的谈判思路和底线了解清楚了。
但张辅还是有点紧张。
虽然是少年天才、将门虎子,如今也经历了不少历练,可谈判还真是头一遭。
怎么能让自己上呢?自己只是一个武官啊,而且自幼就跟随父亲在军队生活,对外交这些东西毫无经验,更别提谈判了。
不过张辅还是镇定了下来,现在优势很大,哪怕他不懂什么谈判技巧,占不到口舌之利,只要拿出居高临下的态度来,也很容易就能取得他想要的。
毕竟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回去禀报国公,请国公放心,末将绝不敢泄露分毫,请国公安心养病。”
张辅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恭敬回答道。
虽然张辅年级不大,但他可不像那些初生牛犊般的少年,他经历过数次战争,见识过残酷,深知自己肩膀上扛着责任,也懂得了一些政治规则,更加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人的权势,来自于底牌,与年龄无关。
如果你的底牌不够,哪怕年长之人,也应该小心翼翼,因为伱的每一步走错,就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而底牌充足,随手就能甩出来王炸的人,不怕失误。
张辅很明智地选择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同样的,他相信李景隆对于他的回答,应该也很满意。
所谓的“绝不敢泄露分毫”,既是这封信的内容,也是之前李景隆突发疾病的原因。
毕竟李景隆这次回国,既然是重回巅峰,那么肯定是要大用的。
所以,张辅没必要得罪李景隆,更不会拿这件丑闻去大肆宣扬。
这就是聪明人的世界。
聪明人永远懂得该如何选择,并且不断地变通,用来获取对于自己来说的利益最大化。
“谢新城侯,属下先告辞了!”
曹阿大抱拳,然后翻身上马,飞速疾驰而去。
等曹阿大走了后,张辅望向旧宫方向,眉宇间浮现出些许忧色。
“新城侯,我们现在怎么办?”旁边云阳伯陈旭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