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国毒妃

第149章 野心勃勃(2 / 2)

“嘘……。”梅苏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微微弯起唇角:“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为君,我等为臣,自然是要听君命,什么命令,都要受着,不是么?”

停云看着梅苏,若有所觉地颔首一笑:“是。”

“好了,等着罢,太子殿下一定会有召见我的时候。”梅苏抚上自己缠着纱布的一只眼,神情变得冰凉淡漠。

……

“小心脚下。”百里初伸手托了一把秋叶白的胳膊。

“嗯。”秋叶白点点头,轻巧地一跃,越过一处塌陷的深坑。

她抬起手里的冷烟火,看了看前方,果然看见前面有细微的光线渗透进来。

“快到出口了罢?”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错,就要到出口了。”百里初亦跟着掠至她身边,看了眼前方,温声道。

他的呼吸轻掠过她的耳边,让她身子莫名地有点发软。

他伸手利索地扶住她的细腰,低声在她耳边问:“你……今日是不是喝了什么东西,或者吃了什么东西?”

秋叶白一愣,忽然想起今天梅苏给她灌的那一壶酒,顿时脸色微微变:“梅苏,让我喝了合欢酒,不过我逼出来了。”

百里初低头在她唇间轻嗅,她耳根微微发热:“阿初,怎么,有问题?”

百里初忽然轻笑了起来:“难怪今日,小白如此热情似火,这倒是好酒,逼出来,药效还残留了不少。”

他虽然轻描淡写地这么说着,秋叶白却能听出他笑声里的森然和冰凉。

她轻咳了一声,索性转了话题:“是了,你为何身上会有冷烟火?”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冷烟火,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

难不成他还能预知她会掉进这个乌漆墨黑的地洞里?

还有空气里和水里那些浮动的荧光,原来都是他带来的冷烟火。

百里初看着她,眸光幽邃:“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寻我。”

她闻言一愣,忽然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热。

他的眸光似能看进她心底最深处一般,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按理说,被人看穿自己的行事轨迹,不管对于一个江湖人而言,还是一个混迹官场之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这一刻,他仿佛永远都知道她下一刻会做什么,却只让她觉得心中一片温软。

只是她这一低头,唇角弯起的弧度却僵了僵。

秋叶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忍不住下意识地拉了拉:“阿初,你确定上面是鹤卫们的洗衣房么?”

她现在身上只有百里初给她的一件长中衣,他的中衣穿在她身上,只能刚好盖住了臀部,而且里面完全是真空,实在是……性感到见不得人。

“嗯。”百里初已经走到了那一处漏出空隙的土层下面,看了看上面的情形,淡定地颔首:“小白,你过来。”

秋叶白便立刻走了过去,也抬头看去:“看样子土层不厚,只是不知道上面到底有没有被封住。”

出口这个样子,如果他们贸然用功力轰开了上面的封土,万一像她轰开那地道入口时候,牵连了其他的梁柱砸下来,那可就不太妙了。

“我托你上去,你先伸手摸一摸上面的情形,若是封土不厚,便探上去看看上面的情形如何。”百里初道。

“也只能如此。”她点点头,抬手就扯了一根绳子将自己的乌发随手绑了起来。

百里初直接托住她的细腰和臀儿,将她向上一托。

秋叶白伸手一摸那土层,顿时一片沙土便瑟瑟落下,她偏开脸,避开那些落下的灰土,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起来:“阿初,小心,灰土掉下来了。”

“嗯。”百里初回答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

她起初并没有留意,只是继续抬手在土层里掏摸,同时指挥:“再举高点,阿初。”

百里初依言将她托举得更高。

她一边掏摸,一边道:“嗯,这里的土层不厚,我在上面没有摸到什么沉重而巨大的障碍物。”

但是她摸着摸着,便感觉某人的手也在她身上某处……游移,她僵了僵,涨红了脸:“阿初,别胡来。”

刚才疯了那一回,还不够么?

“呵……小白,分明是你诱惑本宫在前。”百里初低低地轻笑了起来,倒是没有动手了。

秋叶白忍不住耳根发热地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中衣,她自然虽然地下光线昏暗,但是在百里初那双与寻常不同的夜视眼里,自己这一身简直和没穿差不多,尤其是他此刻从下面托着他,简直从下往上,把她光溜溜地看了个干净。

再想起自己方才近乎主动的求欢,这会子神智回来,她愈发地有点耐不住羞臊的热气往上冒,立刻一抬手,就直接轰开了那薄薄的土层,飞身而起。

待她出得那洞口,果然发现这里正是明光殿的鹤卫们更衣之处,虽然已经塌了半间房,但是一件件的散落的衣衫,正是鹤卫们常穿的白色丝锦袍子。

她立刻四处翻找,寻几件衣衫准备穿起来,一只有些微凉的手轻抚上她背后优美的蝴蝶骨:“小白。”

感觉他在自己耳边轻声低预,一点幽凉的气息掠过她敏感雪白的脖颈,她手上动作便是一顿:“嗯。”

一个温柔微凉的吻落在她的颈项上,他低声在她耳边淡淡地道:“从踏出了这里之后起,摄国殿下便已被炸死在明光殿里,从此再无摄国殿下了。”

秋叶白一愣,是了,她已经是反了,今日更在大庭广众之下,明说了要诛杀皇帝,这是诛九族的之罪。

她敢迈出这么一步,便没有回头的打算。

所以他若要与她长相守,自不可能再做回摄国殿下。

“阿初,那你要用什么身份和我在一起?”她握住衣服的手微微一紧,心中开始迅速地盘算起来。

“军师、武官……。”

身后的人并没有马上回答,只轻抚着她的长发,淡淡地道:“国师。”

“什么?”秋叶白一愣,梭然转过身来看着他。

百里初微微一笑,银眸幽凉:“苍天已死,文嘉当立的寓言,你觉得如何?”

秋叶白一愣:“文嘉当立?”

这是要打算用预言的形式为她的造反开立名目么?

自古不管做什么事情,尤其是这种起兵造反的事情,从来都要讲一个——名正言顺。

只有名正言顺方能令天下人归心。

这般例子,她所在的世界便前有程胜吴广,后有朱元璋、李自成等人。

元泽身为前朝国师,一向在朝中威信极大,若是他能以国师的身份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非但名正言顺不少,而且很能打击敌人的士气!

百里初颔首,淡淡地道:“其实我朝史上曾有一位文嘉公主,智勇双绝,容色无双,也曾摄政临朝,终生未嫁,开创了文嘉之治,殚精极虑辅佐幼弟成皇,被封为圣公主,她死后,各地都曾建文嘉公主庙,道是这位公主已经升天为女神,庇佑苍生。”

秋叶白是听过这位公主的名声,她忍不住挑眉:“但是这位公主姓百里,也是你们百里皇族之人。”

她自然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打算让她以这位文嘉公主转生的名头,起义领军!

百里初看着她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没错,正是因为她姓百里,所以做这个义军再合适不过了,不肖子孙,自然是要让祖先来收拾终结,才能开创盛世。”

他会突然想起这么一茬事儿俩,还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数年前,某个暗夜里的一个奇遇……那个找他麻烦,满口不肖子孙的丑陋男人,看着还真是像足了开国真武大帝。

秋叶白顿了顿,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这倒不错,只是……。”

她顿了顿,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阿初,我原先答应过要替你守住这天下的。”

如今,她却带头反了,让这天下一片兵荒马乱。

百里初伸手轻抚过她还有些潮湿的长发,似笑非笑地道:“所以你要打下这天下,方是不负予我的承诺。”

她瞬间愣住了,怀里抱着的衣衫瞬间落地,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抬头:“你……。”

她方才不是听错了罢?

“叶白,告诉我,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他一抖衣衫,披上她的肩头。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一边将衣服穿上,一边道:“我原本是打算杀了狗皇帝,然后带着弟兄们叛出京城,远遁海……。”

“远遁海上,黑龙他们的船只已经在海边等着,好迎你我上船,做个海上逍遥的霸王?”百里初微微挑眉,轻笑了一声,一点不客气地道。

秋叶白微微颔首:“没错。”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初入朝廷的生手,既然她敢反,心中早已有了充分的准备。

百里初看着她为挑眉:“然后你,沦落为盗,与经营了几十年的海王争地盘?”

秋叶白系衣扣的动作顿了顿,忽然一转身,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百里初,你是在让我反了你的天下么?”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让狗顺帝后悔,让那些逼她,迫她的人都血债血偿,后悔终身。

统治这王朝一年多,她才发现看似坚固,其实早已被杜家掏空,小股的流民起义从来没有断过,只是都如南疆叛乱那般被镇压了下去,海域更早不属于帝国,漕运也被梅家把持,敛尽天下三分之二的财富,国库空虚到大雪灾的救援物资还是从梅家缴没的东西里凑。

所以,她才真正的明白阿初从来心思就不真正理朝之上,否则以他的能耐,要重振超纲何至于会让杜家流毒依旧,他只是维持着这帝国半死不活的局面。

但是这天下是他的,她殚尽竭虑也是为了替他守住这天下太平,她一直相信若是阿初继承帝位,他会肯用心去治理,必可汰旧换新,让天极帝国重焕生机。

所以那念头也不过一闪而逝罢了。

如今他对她说的这番话却由不得人不多想。

“为何?”她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求一个答案。

他轻笑,银眸看向那横梁间破碎的苍天,他的眸子倒映着冰冷的苍天,凉薄而冰冷,:“因为,我从来就不想要这人人都想要的可笑帝位,因为,我从来不在乎这天下任何人,因为……。”

他顿了顿,唇角笑容讥诮而淡漠:“因为——我是活佛。”

谁人见过佛要在红尘万丈之中逐鹿天下?

就算是这天子,也不过是凡夫俗胎,要跪拜在佛的脚下,祈求一个天下太平,万世昌隆。

秋叶白瞬间怔住了,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

他说的没错,他是‘神’,是‘佛’,是连天子都要跪伏在他脚下的存在。

他不必登上帝位,便手握风云,杀伐权力场不过还他纵情声色的一处戏台。

这种明明不是人间至尊,却将人间至尊玩弄鼓掌之间的感觉岂非比成为至尊更让人满足?

更何况,这世间从不曾善待他,他又何须怜悯世人疾苦?

那么,他还要这天下作甚?

百里初却然低头,冰凉的指尖掠过她的眉眼,银色的眸子似月下寒潭,清晰地倒映出她的面容。

她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他的眼,见他眸光渐渐变化,从凉薄冷戾变得清澈温和,似黑暗的海面上散落的无数月光柔波。

他声音温润亦似昆仑之巅上冰雪消融后的潺潺流水,清澈温柔:“天下万物,大千世界苍生皆在贫僧的眼中,却也皆不在贫僧眼中,却唯你让贫僧看见这红尘纷扰,看见这人间自是有情痴,看见这万物苍生的贪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和……。”

他顿了顿,轻叹了一声:“诸般苦,却甘之如饴。”

“阿泽。”她眼眶微微泛红,伸手微颤地握住他搁在自己脸颊边的手。

他收敛了他的心,将那个纯善的少年灵童深深地埋葬,不看、不听、不闻。

这是他的魔障,但谁又知他也是修自己,是修世人的善缘。

禁锢他心中嗜血的魔。

所以他可以悲悯一朵路边盛开被践踏的花草,却也可以将人硬生生地按嵌入石壁,‘超度’他人。

他只活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

不悲,不喜,不忧,不怖。

她的到来,却硬生生将他带出来,坏了属于他的修行。

让他初识得真正人间百味。

只是……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闭上眼,将脸埋在他的掌心里,轻声道:“你是红尘里佛,我却很高兴,坏你的修行,很高兴,让活佛你……回头无岸。”

他眸光温柔如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用手中的袍子将她拥得更紧。

她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低声地问:“你,想如何?”

她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却想听他说出来。

百里初幽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冰凉的银眸专注地看着她:“我要让这天下再无人敢逼你、欺你、负你、害你。”

“即使我真如他们说的那般野心勃勃?”她看着他,眸光同样的冰凉。

她必须承认,她性子里生来便是倔强的。

她憎恶那种明明付出了所有的精力,却因为她是女儿身,所以一切努力和成效都被否决的感觉。

只是这天下,又有几个男人会真的喜欢她这样‘野心勃勃’的女子?

百里初苍白的指尖轻抚上她丰润的唇,随后轻俯下身子,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小白……。”

------题外话------

姑娘们~又到了书的尾声,我们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这一年经历了太多的欢喜和波折,毒妃走到了我在潇湘从来没有想过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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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规矩一般是请假七天完成数万字的结局,正常是初九上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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