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桢我心

第73节(2 / 2)

靡靡低语驭着微风荡入秦桢的耳中,淡薄的眸中泛上些许怔愣,静静地看着他多时,抿唇不语,下一瞬,眼前忽而落下一道玉坠,她定眼看着上下荡漾的坠子?,不过几息之间就认出了是多年?前制的雀坠。

也?是那一日,这道坠子?入了沈聿白的手中。

如今他突然将这道坠子?带出来,是……

秦桢下意识地抬手握住飘荡的雀坠,思忖着到底是像先前一样得知她喜欢祁洲所以?寻出玉坠送给?她,还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祁洲,不等她多想,就听到沈聿白道。

“我知道了,知道你想用生辰那日的玉石制块玉佩给?我。”

秦桢闻言摩挲着温凉玉坠的指腹停下,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下,微垂的长睫轻轻地振翅飞舞,沉默许久,浓密睫毛缓缓地抬起,“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当初她将部分?草案留在宣晖园中,就是想和那些个玉饰告别。

那些个玉饰,都是她想着沈聿白而制出来的,也?理应当就留在那儿,就此离她而远去。

时至今日秦桢依然认为当初想要送给?沈聿白的仙鹤玉佩,若是真的制出来了定然亮眼,可?她也?没有再想着要打?磨分?毫,时机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时机不对?,一切都是错误的。

玉石被送出的那晚,她也?想过若是有朝一日沈聿白得知了那块玉石最?终的用途,该是怎样的神色,是惊喜还是惊吓,又是否会?后?悔,不论哪一种神色,深夜时分?她都在心中想过很多遍。

当这一幕真的发生时,她关注的不再是沈聿白是什么的神色,而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再探讨的。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世间没有后?悔药,时间也?无法?重来。

沈聿白薄唇微启。

不久前想说的话?语被她的话?堵在喉间。

就如同秦桢所言的,知道了又能如何,取来玉石寻她再制一块,还是时光能够流逝回三年?前弥补她的难过,好似都不能。

静默多时,早起的秦桢也?觉得身子?累得很,递给?闻夕一道眼神后?转身离去。

身影微微往前走了半步,就被沈聿白叫住。

秦桢停下步伐,稍稍回眸不解地看向眸光灼灼盯着她的沈聿白。

他双眸定定地落在她的右手上,许久未开口?,深沉的嗓音夹杂着些许嘶哑,“那块坠子?——”停顿半响,“可?以?还我吗?”

秦桢:“……”

她摊开掌心,往前递了递。

本就已经不属于她的东西,就算是无意识地带走也?甚是不妥。

见沈聿白没有抬手,秦桢伸出另一边手握住他的手腕摊开手塞进去,头也?不回地离去,走出雅苑后?的她站在璙园门口?等着去和李掌柜交谈送货时辰的闻夕。

来时外头街道还是静悄悄的,再出来街道两侧的商铺都已经敞开了门迎客,四下也?有不少百姓往来于各大门铺之中。

无所事事的秦桢和璙园小?厮说了声,自个先四下看看,她也?有些时日没有上街,对?时下盛行的事物也?都不甚了解,如今看到两家商铺中间叫卖的额冠遮面面饰还觉得有些新奇。

商贩也?是才将摊子?摆好,弯身取着最?后?一件面帘抬头时,觑见悬挂上方饰品后?的女?子?,愣了下,忙招呼道:“姑娘,这些个面帘都是昨日才入的新货,我敢和姑娘保证,每样面帘京中就只有一份,绝不会?出现与他人相撞配饰的情?况。”

秦桢闻言怔了下,禁不住笑出声来。

如今的商贩,倒是一个会?比一个做生意。

京中的世家贵女?们多是不愿和他人撞饰品的,多是找来铺子?为其量身定制时兴配饰,而这商贩也?恰好捕捉了这些个心思,“来您这儿购买面帘的人多吗?”

“多,我这会?儿摆上,日头不到中央就能收摊回家了。”商贩乐呵呵地说。

秦桢余光瞥见放在摊铺边缘处的一株含苞待放的玉莲簪子?,也?是这摊铺中唯一的一道簪子?,她伸手取来打?量须臾,对?商贩道:“这个我要了。”

商贩比着手势道:“三两银子?。”

秦桢微微颔首,示意他帮自己装好,垂眸摊开荷包时瞥见月白色的纱裙荡起,耳畔响起稍显熟悉的声音。

“这个簪子?的钱,本宫来付就行。”

听到她的自称,秦桢掀起眼眸循声看去,章舒墨嫣然一笑的眉眼映入眼帘,她挺起的肚子?也?比前些时日见时要大上不少,只需掠眼一看就能看出她已有身孕。

见到她在这儿,秦桢下意识地瞥眸看了眼璙园,以?为她是来寻沈聿白的,道:“他在院中。”

章舒墨不解地挑起眼帘,怔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也?侧眸看了眼不远处的门扉。

秦桢没有错过她精致眉眼中闪过的思忖神思,来前应该是不知道沈聿白就在这儿,如今知晓了,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看上一二。

看了许久,久到女?官已经付好了银两,章舒墨才收回了视线,笑着摇了摇头,“本宫只是闲着出来散散心,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你呢,闲着也?是闲着,和本宫走走如何。”

秦桢望着女?官朝她递来的匣子?,没有接过,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本宫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姑母了。”章舒墨不疾不徐地问着,视线时不时地掠过四下的摊铺,没见什么有兴致地又继续往前走,“你这些时日可?曾见着?”

秦桢沉默,她不知章舒墨知道多少。

见她迟迟未语,章舒墨侧眸撇了她一眼,了然地道:“本宫都知道。”

得知章玥被拘禁公主府中还是前几日的事情?,得知后?她立即前往公主府,可?惜她并非是沈聿白守株待兔之人,不论说些什么,守在门口?的亲卫都不敢放她进去半步。

章舒墨在门口?徘徊多时,最?后?还是宫中来了消息,命她回府歇下。

“本宫只是想知道沈聿白是否会?心软,放你进去小?坐片刻。”

秦桢闻言,哑然失笑,“殿下说笑了。”

“姑母天资聪颖,可?惜栽在了个情?上。”章舒墨在女?官的搀扶下踏上阶梯,“若没有这道情?字搓磨,不知要过得多么的惬意,为了还多年?前欠下的情?债,落得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