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自己的报应。
楚凌很快就上来了,他没有看小二上来的茶,甚至连坐都没有坐,浑然一副不想浪费时间的模样。
“与莫阳舟成亲吧。”
言简意赅到青阳愣住了好一会儿:“什么?”
楚凌眼皮往这边抬了抬:“他不是你的面首吗?公主您都到了这个年纪,太皇太后身体不好,公主尽早有个驸马,她也好安心,是不是?”
见他又拿母后来压自己,愤怒开始在她脸上汇聚:“怎么?你这么在意莫阳舟,怎么不杀了他呢?”
楚凌没有回答,他现在还不能动莫阳舟,但是他没有必要跟青阳解释。
这沉默却让青阳的愤怒越发地上涨:“你怕了是不是?你怕姜芜记起来了,记起来莫阳舟就是梁谦,你怕她哪怕是不记得,也依旧会爱上她的夫君,而不是你这个畜生,对不对?”
若说什么最能让楚凌面色改变,青阳也知道,毫无疑问,肯定是姜芜。
可出乎意料的是,即使她说了这样的话,面前的人也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模样。
相反,方才还一副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的人,这会儿却仿佛有了耐心,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我很好奇。”他开口,只是语气平静得没有好奇的意思,“你怎么就认定,莫阳舟与梁谦,是同一个人?”
青阳愣了愣,仿佛他在问什么傻话。
接着就听楚凌又问了:“他们长得并不一样,不是吗?”
青阳讽刺地笑了,是的,长得并不相同,但她却知道,那就是一个人。
第99章
“哪怕是面容不一样了,但只要还是那个人,有心的人,自然是就能认出来。”
青阳没说的是,她也百般试探过莫阳舟,人的面容可以改变,但秉性、记忆还有习惯是改变不了的。
青阳哪怕之前只是很短地与他们一起生活过,却也是拥有独属于他们的回忆的。
她的试探,莫阳舟都能回答得上来。除非是本人,不然不可能的。
至于明珠,她清楚地记得明珠身上的胎记。
“他为什么改头换面,你不是最清楚的吗?”青阳面带讽刺,口中咄咄逼人,“若不是你的步步紧逼,他们父女二人何至于此?你应该也知道吧?若是姜芜记起来了,是绝不会原谅你的。”
楚凌依旧是没什么反应,或者说是青阳,除了他眼里的一抹深思,再也看不出什么。
若说十八年前的年轻男人,即使是远比同龄人要成熟、深谋远虑得多,可多少也会有几分伪装的痕迹,眼里偶尔也会流露出雄心勃勃的野心。
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刻意的伪装,他只是坐在那里,就能震慑得人不敢直视。
“那些都不重要了,”他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致,起身,“婚约一事,公主可向皇上请旨,皇上敬重你这位姑姑,应该会很乐意赐婚的。”
轻飘飘的语气里,是笃定她不会拒绝的自信。
青阳就这么咬着牙,看着男人不再停留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说什么皇上乐意赐婚,那不还是楚凌说了算吗?然而该死的,面对这个人,无论过了多少年,她依旧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
姜芜的好心情,在楚凌回来后就戛然而止了。
楚凌在书房里处理公事,她也得在一边候着。
不过不是像以前那样站在旁边给他研磨了,而是特意给她在旁边准备了一副桌椅。
姜芜看了一眼斜上方书桌旁的男人,他正在批阅奏折。因着皇帝年幼,这些事情都是他处理的。只不过批阅奏折这种事情,他以前都是在宫里做的。
左右闲着无事,姜芜干脆也看起了念茵及笄礼上宴会的准备。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纸张偶尔摩擦出的声响。
楚凌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发呆的状态也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往姜芜那边看。
女人正在低头看着什么,这会儿的天正热,她的衣袖往上撩了撩,正露出雪白色的胳膊。
楚凌目光暗了暗。
对姜芜的迷恋没有随时间地推移而消逝,反而在漫长的时间里愈发深厚,刻在了自己的骨血之中。
先前只是因为她一直在自己身边,楚凌才能从容着应对这份感情。
如今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恨不得把姜芜时刻绑在眼前。和离?男人眼中露出一丝凶光,她想都别想。
***
面前投下的阴影,让姜芜抬头去看,楚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跟前的。
“在看什么?”
姜芜愣愣得,看着楚凌的手伸出来,抽过她手里的纸张来看。
只是宾客名单罢了。
“及笄礼上按理还要请几位族中高龄的长辈,意为长寿。”楚凌温声开口,同时顺势绕到了桌子同侧,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到了她的旁边,“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