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继续盛汤,将盛好的汤碗推到孔覆面前。
孔覆注意到小东西颇有情绪,知道她为了自己饮食费尽心力,端起汤碗浅啜一口,“李夫人客气了,治病救人乃孔某医者本分,何况诊金早已结清,不必挂怀。”赵槿华未改嫁,他仍旧以夫姓称之。
看他喝了自己盛的汤,时雨这才接过赵槿华手中食盒,请人家入座,又去厨房沏茶。
端着茶回来还未进门就隐约听到两人的谈话声,谈论的话题与她有关,“谢姑娘行过笄礼快一年了吧?与公子的婚期议定了不曾?”
“李夫人好记性,雨儿翻年就十六了,婚事且不着急。”
赵槿华还想说什么,时雨快步进去将茶杯放到她面前,打断她的话头,然后一直杵在边上,令想与孔覆多说几句话的赵槿华寻不到机会,小坐片刻就告辞离开了。
小东西自沏茶回来就冷着张小脸,对待客人也凶巴巴的,孔覆知道她定是听到了他和赵槿华的对话,以为她想与孔嘉早些成婚,问道:“雨儿想尽早与懿之完婚?为父明日请人来挑挑良辰吉日。”
懿之是孔覆之子孔嘉的字,他在府学读书,孔覆本打算明年秋闱之后,不论孔嘉能否中举,都让他们完婚,如今看来或许计划得提前些。
“不想。”时雨坐下夹菜给他,声音有些发闷。
孔覆眉头一皱,犹豫一瞬放下筷子,看着她认真道:“那是你不想嫁给他?心中另有他人?”
谢时雨看着他深邃柔和的目光,“如果我回答是,爹爹会怎么办?”
孔覆思索片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长叹一声,“我虽想一直留你在膝下,但一切还是以你的意愿为主,你若不愿,爹爹就替你做主取消婚约,再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那我若是......”
“孔先生在家吗?老朽来送还前日拖欠的诊金。”
时雨心里的真实想法差点就脱口而出,却被上门送诊金的人打断。
孔覆起身迎客,待送走客人后回来继续问她:“雨儿方才想对爹爹说什么?”
她突然没了说出口的勇气,万一吓着他,怕连能够陪在他身边的机会都失去,“没什么,一切全凭爹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