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要慢慢勾引孔覆的计划被梁阅的登门打乱,她得抓紧时间连夜勾引他,然后拐了他私奔。
祖父和父亲不会让她自己做主婚事,更不会同意她和他在一起,在孝顺和他之间,时雨毫不犹豫地选他。
祖父儿孙众多,不缺她一个,父亲也还会有其他儿女,用不着她孝顺,更何况她已成人,所谓孝顺也不过是将她嫁与他们看中的人,就算同在京城也未必就能时常相见、尽孝膝前。
入夜后时雨又去了孔覆房里寻他。
怕她又有逾矩过分之举,孔覆不敢见她,更不想夜里同她共处一室,推说自己已经睡下了。
时雨在门外站了会儿,隔门轻声道:“爹爹,今天我家里人来了,要带我走。”
不过一两息的时间,房门大开,孔覆拉时雨进去,皱眉问她:“怎么回事?”
时雨将前后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他,他的眉头蹙得越来越深。
孔覆说不出话来,此事于情于理他都无权置喙阻拦。于情她与亲人分别多年,家中心急如焚,苦寻不辍六七载,他如何阻人天伦重聚?于理他虽养了她数年,但她并非他骨肉,如今她生身父亲派人来接她,他又怎好说什么。
可青石镇与京师中间隔着遥远路途、千万重山水,何况她回去不久必定嫁人,若让她回去,怕是此生再难相见。
他虽沉默无言,可神色不虞,时雨知道他也不想她回去,“爹爹,我们私奔好不好?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
孔覆缓慢摇头,“不行。”
“为什么?是不是我离得远远的才正中你怀?那我明天就走,再也不要在你面前碍眼了。”
孔覆静静看着她,语气平和到透着诡异落寞,“雨儿,你年纪小,误把对我的孺慕之情当作爱慕,况且你不知世俗伦理的分量多沉重,莫要等真正长大后幡然醒悟却追悔莫及。而且我已经老了,我年长你二十有二,较你现今的年岁还要多六年,匆忙人世我还能活几年呢?你尚未长大我已白首,待你正是好年华之时,只怕我已是冢中白骨,我不能毁你一生,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