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轩怔怔的后退一步,“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忘了你,你消失了一年音讯全无,现在见面你居然让我忘了你!”
“我的心已经死了。”叶承欢淡淡说道,说着话的时候他没有半点儿悲伤,或许一个心死的人早已感受不到什么叫悲伤。
“不,我还没死呢!”楚文轩叫道:“就算你的心死了,我也要把它救过来,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叶承欢摇了摇头:“咱们的路不同,你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融入你的世界。”
“我们可以重新再来,我不在乎还要多久,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可以帮你重新振作起来,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曾经的那个叶承欢。”
叶承欢微微一笑:“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已经被一个人塞满了,没有多余的位置了。别再想着我了,我只能给你带去伤害和灾难,我不想再让你为我背负那么一点点沉重的负担,你应该去好好的享受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我做不了你最心爱的女人,我也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我自己心甘情愿。或者,你把我当个普通朋友看待难道不行吗?”
“很多东西是解释不清的,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全都明白了。文轩,去吧,就当我已经死了,尽快把我忘了吧,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看到我。”
楚文轩怔怔的看着他,就好象看着一个陌生人,眼泪无声无息一个劲儿的往下淌,“我知道你还想着你的妻子,可她离开已经很久了,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如果她再也不回来,难道你就要一直这么等下去吗?”
叶承欢低眉道:“我没有等她,因为她就在我心里,无论她现在什么样子,是生是死,她永远就在我心里。虽然我现在过着大多数人都认为并不体面的生活,甚至很多人觉得我只是个破保安,但我每天只要能想到她就在我心里,甚至我觉得她就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快乐。经历了很多事情后我才明白了一些道理,人生无论贫贱富贵,只要每一天都是快乐的,那么他的人生就是有意义的。”
楚文轩站在那里,许久许久都没言语也没动弹,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对方。
到最后她才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不明白,但我好像又明白了一些什么,以前我总觉得你那种……那种……那种说不清楚的男人,说讨厌又让人牵挂,说可爱又惹人憎恨,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的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我好羡慕林佩珊,一个女人这一辈子能让一个男人这么对她,她就已经足够了。”
她默默的转过身去,黯然的说了声:“我走。”
说罢,她快步出了酒店大门,一转眼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酒店里马上涌出她的那些下属,一个个气喘吁吁的从叶承欢面前跑过,一边跑一边喊:“局长,局长……”
等那些人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叶承欢才从口袋里摸出遥控器,眼看着大门缓缓关闭……
又是那句狗血到不行的老话: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年分为四季,春华、秋实、夏种、冬藏。
如果一年没有四季,恐怕时间的过感也就变得不再那么明显。
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让红颜衰老,也可以让英雄迟暮,再美丽的女人、再强大的英雄都会时间击败。
所以,常有人说:要死,就在青春老去前死去。
著名作家张小娴在她的《面包树上的女人》曾经说过:想要忘记一段感情,方法永远只有一个:时间和新欢。
要是时间和新欢也不能让你忘记一段感情,原因只有一个: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时间就像张爱玲,是狠心而又琐碎的才女。面对她的洞明,已无法靠坚守“永恒”在虚设的人性慰藉中乞灵,无法用对“经典”的迷思去弥合主体在面具破碎后的变形。
昨日构造现在,现在不过是回过头来书写的昨日。
吟诵两句抽刀断水,举杯消愁,让昨日和现在都凝结在遗忘中,索性全部付与狠心的才女:清冷玄想,绵延逶迤,让记忆的剩余价值充塞生活;良辰美景,断壁残垣,身在此刻,此刻的一切却都与我完美分离。
只好苦笑着任由其零落成泥碾做尘,也不管其香是否依然如故。
现在我们什么都说不出,面无表情的做着泥尘间的蝼蚁,管他幽香不幽香,如故不如故,让闻风弄月的去评吧。
转眼间又是一年,这一年中叶承欢经历了什么,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妄断的猜想,也没有任何惊心动魄的故事,刚好暗合了他的心愿,平平淡淡的度过一天又一天。
他依旧在香格里拉酒店做着他自己的工作,每天早上八点上班,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2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
他下班之后依旧会路过菜市场的小卖部,依旧会买一包方便面,一包花生米,一瓶二锅头。
然后,不论风吹日晒,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小板房里,看着电视、吃着泡面、磕着花生米、喝着二锅头。
然后,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百六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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