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邕见更漏已深,明日还要早起赶回府卫,便先辞了出来。
他的院子和张宗正相邻,过个甬道便是。外头风大雨急,他虽有伞遮挡,在外面不过走了半刻,瞬间湿雨已浸了衣袍。
那看门的婆子躲在廊下庑房睡得正香,仁安敲门敲了好一会儿,她才拖拖拉拉来开门。院门才打开一角,已被不耐烦的仁安一脚踹开,看见那吓得哆嗦的婆子,随后便是个窝心脚招呼,那婆子疼得倒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这些看门婆子,其实夜里没事时,偷着躲懒睡觉,大家都心照不宣,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但若正经遇着事,她们再不开眼,那倒霉起来也够她们喝一壶的。
仁安骂道:“不长眼的老货,耳朵被雷劈聋了不成!让爷在外头淋雨,你倒躲在里头好睡!明儿回了奶奶,看不揭你的皮……”
张宗邕懒得理,由着仁安收拾那婆子,自己只管疾步朝院里走。妻妾中,戴氏的院子靠外院门最近,他也懒得再朝里院走了,便折身进了戴氏院子。
他不耐烦仁安的灯笼引路,也懒得打火折子,入了正屋,见屋内黑灯瞎火,寂静无声,想来主仆们早已歇下。
这雨天的夜是真黑,即便他比常人的眼力强些,也只能凭着往日里对这屋子所留存的感觉往东间卧房走。
暗黑里,隐约见房间外头的榻上,一个丫头朝里侧卧睡得正酣,能听到她熟睡后轻微的鼾声,便没惊动她。
反正自己只能睡两个多时辰就要起身,马虎一夜便罢了。
他脱鞋上了床,也不去惊扰戴氏,拉过一角的被子盖上,朝着戴氏侧身躺了下去。
才刚要入睡,忽觉一具沁凉如玉、散着香气的身子在朝自己怀里偎,靠得近了,裸着的玉背紧紧贴上自己前胸,柔软圆润的臀部正好嵌合在自己下腹。
他是最怕热不怕冷的,冬日里都跟火炉一般,这会儿有具香软沁凉的身子来给自己降温,他倒是巴不得,便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圈进怀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