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簪缨世家出身,弱冠已过,却还是一白身,叫他如何坦荡面对,心中发甜?
“兄长知道的,山外风雨不休,父亲不叫我们出去,是在保护我们。”
“浩安能为了自身未来,不惧生死,奔向前程,难道我不行吗?”
周浩清看着如同世外仙人,不慕名利,实际他很想在官场上一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来。
男儿生在世,要不当兵为将,要不为官当宰,总要去成就一番事业!在家中庸碌无为,令人嘲笑!
“不行,浩安出去,是他不懂事,他不要命了。身为嫡次子,他的命只是他的命,无关乎他人。但是兄长你与他不同,就好像我必须要在家中养名,兄长也必须在家中。”
周池婉语调温柔,声音却很坚定,身在世家大族,为家族牺牲,是与生俱来的宿命。
他们穿金戴银,一生无忧,全都依仗家族,岂有违抗家族意志的道理?
周浩清当然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心中抑郁难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周池婉才开口说道:“我身边的婢女都被叫走问话,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浩清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将谢秋莳的事情,全盘托出。
周池婉身为周家的女儿,谢秋莳表姐,应该知道全部。
而且问题出在她身边那个不存在的婢女身上,周池婉知道后也能帮着盯着,找出那个不存在的婢女。
周池婉听完周浩清的话,面色凝重起来。
“周家树大招风,本以为紧闭大门,就能躲过风雨,没想到风雨还是扑面而来。”
“紧闭大门,周家能做到吗?”
周浩清说话时,话语间,隐藏着一丝无法察觉的怨恨。
被关在名为周家的笼子里整整二十一年,他被逼得病痛缠身,郁郁不得志,又怎么可能心中毫无怨恨?
周池婉看了一眼兄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小妹就不耽误兄长办事了,伯父那边,兄长一定要忍住,数十年前的伯父,就是如今的兄长,又何必对他过于苛责。”
谁敢对素有狂仕之名的周恒苛责?周浩清觉得周池婉是在跟他开天大的玩笑。
他也懒得争辩,毕竟在世人眼中,周家欠了周恒太多。
那是不是过个几十年,他就会变成如今的周恒,面目全非,再也不见昔日那个心怀壮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