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状,连忙安慰,请各位太太回房休息。
赵娴忽地站起身,走出客厅,经过孟庭许时朝他冷冷看了眼:“我虽见不得她们那些假慈悲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但川儿的事情确实要谢谢你,我秦家再如何在广州也不是一般人能欺负的!外头那些豺狼虎豹老娘看得多了!不就是张广平那龟孙子搞的名堂吗?”她冷冷呵了一声,“还有什么四大世家,呸!狗屎!当年要不是我们老爷,有他们几个现在过得这般富贵的日子吗?若不是老爷去了山西,也由不得这帮人如此闹腾呢!”
听着,孟庭许意外地一瞥。
赵娴平日里喜欢在家里发疯,可对外的时候却是很清醒。秦公馆就如同深宅大院,身处在大宅院的女人要是没点手段,也混不到赵娴这种名分上。这么一想,秦淮川或许对她不喜欢只是因为自己母亲。
或者,她身为家族中的一员,还得为秦真打算,不能眼见秦家出现危机走向落魄。为了自身利益,也为了秦真,定是不想秦淮川出事。
毕竟秦鸿莲身在山西,广州只靠秦淮川撑着。不仅要维系官场关系,还得守住关口。
得罪人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来做了。
孟庭许想了会,怪不得秦淮川说就算是提刀来砍也很正常。
赵娴刚走,躲在远处的秦真才慢慢走了出来。
见到孟庭许便拉着他的袖子道:“我大哥......要紧吗?”
孟庭许垂下眼眸,沉默了。
眼下他还没进去看,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秦真见他不说话,等了会,蹙眉说:“孟先生,我......我向您赔不是。”说着,朝他深深鞠了一躬。“上回您妹妹的额头,是我弄的。”
孟庭许心里一刺,说:“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提了,小少爷也不是故意的。”
秦真因那事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又在潇湘馆见到了孟幼芝。这会子趁机跟孟庭许道了歉,想着再去跟孟幼芝道歉。得到孟庭许的谅解后,飞快去寻孟幼芝了。
人群渐散,孟庭许转身进了客厅,上了二楼。
最后在秦淮川的睡房前停了下来,静悄悄的。天气有些闷湿,胸口一阵抽疼。
他躺在纯白的床上,双目紧闭,手背吊着药,已经没了平常嚣张又爱挑衅人的模样。
现在只是很安静地,甚至有些乖巧地躺着。
孟庭许搬了凳子坐在床头,轻轻扭开台灯,拿起那本小说翻了又翻,最后再看向秦淮川:“如今倒好,你这幅样子再也说不了讨人烦的话。”
他抬手将台灯向自己这边扭了扭,不让这刺眼的光照着他:“你好端端的,在大马路上叫我干什么?也不躲开。张广平是个狠心的人,我看他其实很想取你的性命。不过......到后来却突然打了方向盘,直冲别处。”孟庭许垂下眼眸,思索了会。“你家势力盘踞广州,跟他家这么些年,也不至于今日突然撞你。我看更像一时兴起,要你条胳膊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