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许急忙推辞,一是晚些要去秦公馆给秦真补课,二是饭店油烟味重,身上沾染了烟火气再进公馆,要是遇上秦淮川就麻烦了。
“饭就不吃了,我在家吃了元宵过来的。这会子还要去秦公馆。改日请你去我家,我煮元宵给你吃。”
冷青松一听,好不容易跟他独处的时间没了,失落地唉声:“你自从去了秦公馆做家教,忙得连跟我吃饭的时间都没了。既然这样,那我去叫辆黄包车送你,好歹也让我送送你呗?”
俩人走下楼,孟庭许不再推脱,跟着他到了报社门口。
停在路边的黄包车车夫眼尖,拉着车过来:“两位先生,要去哪里?”
冷青松摸出五块钱,丢给他:“去秦公馆,稳些跑,别磕着碰着这位先生。”
车夫见眼前这位戴眼镜的先生出手大方,平时不远的距离要四毛钱,冷青松给了他五块,都够他拉出城外了,故眉开眼笑地接过:“是是是,保准稳呢,先生请坐!”
马路中间车很多,堵了一路,喇叭声响个没完。
秦淮川听着刺耳的声音顿时不悦,冷然回头望向街边。
忽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那道单薄的身影和清冷的侧脸映入眼帘,秦淮川嘴角一勾,笑了声。
范文生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笑,回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见是孟庭许,立即道:“那不是孟先生吗?”
秦淮川淡淡嗯了声。
范文生说:“他去报社干什么?”
秦淮川眼眸在他身上锁定,见他身旁还有个男人,俩人有说有笑,关系看似不一般,顿时垮下脸。
范文生问:“那是谁?好像在哪儿见过。”说完又眯着眼仔细观察起来,“光明报社的记者,叫什么青松还是翠竹来着,园子外头偷拍照片的就是他。”
说完,车子往前动了几米。
范文生踩下刹车:“哎,孟先生要走了!”
这边,孟庭许上了车,冷青松站在一旁郁郁寡欢。俩人道了别,他痴痴傻傻地盯着远去的黄包车良久才进了门。
秦淮川盯了片刻,将冷青松对孟庭许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无非跟自己一样,只有那个傻子孟庭许还不知道,脸色蓦地一拉,难看极了。
眼见载着孟庭许的黄包车跟自己渐渐走远,并且呈反方向离开,他用皮鞭轻轻拍了拍前座,问:“还要堵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