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张皇后所出的蔚悼王早夭后传出这样的话来,让张家如何受得了。
张家与周家的梁子也是由此越结越深的。
而今,这人却是要用这话来游说张家了。
张鹤龄没好气道:“如今哪儿来的小皇弟养着。”
那人笑道:“我家小公子,不就是现成的!”
张鹤龄眯了眯眼睛,“说笑呢吧,这差着辈分呢!”
那人哈哈一笑,道:“都是一家子血脉,辈分什么的,又不是结亲,有什么要紧。孩子年纪小,人您也见着了,最是老实孝顺的,认在太后名下、认在德妃娘娘名下,全凭太后与侯爷做主。”
他顿了顿,又道:“辈分合适的,也有,赵王世子、周王世子,都合适,就是,嘿嘿,就是不知道肯不肯听侯爷的话,毕竟,那两个人,是沈抄家捧出来的。”
“侯爷要是作难,可以同太后娘娘商量商量嘛。怎么着小公子也会呆到大行太皇太后梓宫发引入陵,送她老人家一程,才会回江西,还有时日可思量。”
张鹤龄一脸“你哄傻子呢”的表情,话都懒得说一句。
那人道:“这桩事对太后对张家都有利呀,我家小公子最是听话,他在京中举目无亲,不靠着太后靠着张家,他能靠着谁呢?有他这样孝顺懂事的比量着,旁人不得更孝顺更懂事些吗?岂不让太后舒心?”
“他日德妃娘娘若是有了亲骨肉,那就是太子不二人选,规矩摆在那里,小公子自是要回藩地的。
“您必然想那这样于我们有什么好处?侯爷呐,我家小公子不过是庶子,上头又有三个年长许多的哥哥,王爷就是再喜欢他,您说王府有多少东西是能给他的?好地方也轮不到他来选。
“若是有幸养在太后膝下数月,那王爷再怎么给他东西,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若是太后看在他尽心尽力孝敬一场的份上,能赏他块好封地,那不止他自己受益,就是子孙后代都受益的!这不是天大的好处?”
张鹤龄始终不发一言,但面上已无明显的嫌弃之色。
见他沉吟不语,那人便又道:“侯爷的心思,在下也能猜出一二,当初侯爷选了小沈状元做女婿,不也是奔着朝堂里有人么,想不只靠着后宫,这路子原也是再英明不过的,奈何,小沈状元这样的忠厚人,是玩不过他那个阴险狡诈兄弟的。”
“侯爷这岳丈也是慈父之心呐,今年京察之年,想来侯爷也是为小沈状元安排位置了的吧?通政司先前刘瑾的人最多,如今空了大半,小沈状元过去做个左右通政的,妥妥的四品,再往上走,未尝不能入阁……”
张鹤龄确有这般打算,已是打点了不少银子活动得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