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封疆大吏甭管选的哪家,都会比丈夫所想那个强太多了……
张鹤龄却摇头道:“先前不曾想过将她们姐妹远嫁,儿子便就不曾寻过那些外放的人家,如今匆忙找起来,不知底细不说,以现下朝中局势,儿子也不好太过结交封疆大吏。若惹皇上与内阁猜忌,反而不美。”
金太夫人又叹了口气,自语道:“寿哥儿这孩子呦……”却是声音越来越低,终是细不可闻。
张鹤龄道:“儿子想在这一科进士中寻。”
金太夫人的政治头脑也就用在宫闱和上层达官显贵上了,新科进士也只知道寥寥几家,她想了想未婚配的,便点头道:“你是瞧上了谢探花?嗯,这孩子不错。就是虽是谢阁老的儿子,但到底出继了,也算不得阁老公子,娴姐儿这算是低嫁了。”
寿宁侯夫人使劲儿低着头,生怕婆婆再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这老太太,可真敢想!若是娴姐儿没这档子事儿,谢家也不是不能想一想的。可如今……难道谢阁老是吃素的?
而那边金太夫人的发散思维已在描摹小两口婚后生活了,兀自道:“不过嫁过去就没有名分上的公婆,倒也省事,娴姐儿脾气不好,也省得被拘束。”
张鹤龄也是一脸无奈,他敢提出来谢迁就能生撕了他,谁不知道谢迁有多看重这个名义上出继了的小儿子谢丕!李阁老惹不起,难道谢阁老就是惹得起的?!
他也不好直接驳斥母亲,瞧着老太太一句话说完,连忙见缝插针道:“母亲误会了,儿子说的不是他。”
金太夫人愣了一下,好奇道:“剩下的……大抵都是定过亲的。到底是哪一家?你说来听听。若是三甲的,前程有限,也不必说了。”
“自然不是同进士。”张鹤龄犹豫了片刻,道:“母亲,您在家中不知,如今外头确实漫天谣言,娴姐儿的名声也被传得不大好听,如今,想找个上上之选的人家,委实极难。儿子倒是打听着了,这科的状元沈瑾,出身松江沈氏,二十有三,尚未娶妻。”
“松江沈氏?”金太夫人沉了脸,“哪个沈氏?可是先刑部尚书沈沧的那个沈家?”
张鹤龄暗暗叹气,若说别家,母亲兴许根本不知道,可这沈家,和自家纠葛委实不少,但这沈瑾到底是旁支,和尚书府关系不大。
就现下这局势下而言,他年貌相当、又有状元盛名,已是张家能拿捏的婚事中,最体面的人选。
张鹤龄费尽口舌与金太夫人解释了沈瑾的身世,虽然这个身世不足够体面,但从另一个方面说,他也是同样没有家族助力可依仗的,只能老老实实靠着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