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祺登时就止了脚步,脸上神色古怪,半晌才冲那边啐了一口,气鼓鼓道:“今儿就看你这主人家的面子,不理会她们。下次再叫我遇上,定叫她们好看。”又恶狠狠撂下几句狠话才作罢。
众千金神色各异,幸灾乐祸的有之,事不关己的有之,面露嘲讽的也大有人在。
而跟在周英祺身后的她的两个堂妹并周家亲戚姑娘们则是齐齐松了口气,脸上或多或少带出几分尴尬来。
周英祺浑然不觉,仍是旁若无人的高声与人说笑。
见了杨恬,她许是自觉“同仇敌忾”,还多说了几句,非常生硬的赞了杨恬貌美,大约,她所知道的夸人句子都是用来夸人容貌的
杨恬有些哭笑不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实忍不住想对这些勋贵千金敬而远之。
好在这会儿费三姑娘等人也拜见过大长公主,来了这边流觞亭。而杨恬又在人群中见着了沈理妻女,便与众人告罪,过去那边见礼。
赵彤果然守着前诺,随着她一道走,近乎寸步不离。
杨恬见识了周英祺那火爆脾气,知道了这群闺女闹起来是不管不顾的,便也依了她。
那边沈理妻子谢氏刚刚拜见过大长公主,还不曾去众夫人处,而是拉着女儿沈枚,细细叮嘱着让她今日好好跟着谢家姊妹,说话做事都要谨慎云云。
看见杨恬过来行礼,谢氏明显楞了一下,随即才缓缓绽出个笑来,嘘寒问暖一番,又让沈枚给小婶婶行礼。
沈枚整十三岁,已是豆蔻少女,亭亭玉立,容貌随沈理的地方更多些,有着水乡人特有的柔美,身量却随了谢氏,颇为高挑。
她虽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与杨恬厮见过,却并不十分热情。
倒是谢氏一反常态,待杨恬比素日亲近不少,杨恬不由心里暗暗纳罕。
杨恬知道沈瑞生母孙氏对沈理有恩,也知道若非沈理,沈瑞在丧母时只怕被祖母与父亲折磨死了,因有这种种因果,沈理沈瑞两兄弟是极为亲近的。
她只不明白,为何每次各种大小宴会,甚至自家设宴时,谢氏总是对自己十分冷淡,非但没有亲近,好似还疏远不喜。
不过这种事,人各有感受,若是亲娘还在,又或者有亲姐妹,杨恬倒是还能念叨两句解个闷儿。
可俞氏只是继母,杨恬又只有个亲大哥,这事儿更不好去问沈瑞,便压在心底,只每每见着谢氏便也淡淡的,守着礼数不错罢了。
今日里,谢氏竟亲热的拉起杨恬的手,开始问起徐氏近来身体可好、你三婶儿镇日都在做些什么、那义姐可还帮着徐氏管家等等杂七杂八的沈家事,这让还没过门的杨恬多少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