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世后,被追赠容国公,也足可见宪宗对其感情。
赵彤的父亲赵承庆袭爵后,也赋闲了二年,但因拥立弘治皇帝有功,在弘治元年便就掌了府军前卫,后领神机营,再后来便派去协同守备南京。
如今武靖伯世子、赵彤的大哥赵弘泽也进了府军前卫,亦是小皇帝跟前数得着的人物,只不过年纪差得不小,不常跟着皇帝四处游玩罢了。
赵家祖孙父子得了三代皇帝的信重,圣宠不衰,家族产业自然也就越来越多。
赵家铺子多也是出了名的,赵承庆也多次被御史弹劾出入奢侈、侵渔市利等等。
但弘治皇帝这样节俭的皇帝,却对赵家的奢侈颇为宽容,都不曾说过一句重话与赵承庆。
赵承庆的家人在京中,因手面儿广,也颇得上层勋戚圈子的好评,不然也轮不到赵六姑娘嫁给英国公府二公子了。
沈瑞写与杨恬的分析是,既掌重兵,怕要自污。
杨恬原也不是无知深闺女,尤其定亲沈家后,其父兄也或多或少与她讲些朝堂之事,毕竟沈瑞将来要入仕途,杨恬要想在诰命圈子里吃得开,便不能不知朝廷大事。
沈瑞种种分析,她尽数都能理解,有时候还能给出自己的看法,让沈瑞也颇为惊喜,越发喜欢在书信里写上些政事。
杨恬打上了武靖伯府的马车就暗自打量,御史曾弹劾武靖伯赵承庆出门乘八人轿侈尤甚,但就眼下武靖伯府这马车外观看来是平平无奇,毫不张扬,内里亦布置得寻常。
她不免暗想不知是不是因被弹劾而得了教训。
待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觉出这车子别致之处来,车座既大且宣软舒适,又不知在何处设置机关升了炭火,竟是车厢中暖烘烘的,却没有丝毫烟火气。小几之下、座椅旁侧几多暗格,放着茶具攒盒,一应物什俱全。
她不免心下喟叹,富贵人家到底不一样,岂还用装饰门面,内里的讲究才是真个讲究。
那边赵彤还唧唧喳喳研究着布料,一会儿道:“张二说让想法子把羊毛混着丝线织布,我说那得多扎人!”一会儿又道:“最早一批布怕不要入夏才能抵京,松江布极是吸汗,夏日里做中单最好不过,倒是要让织厂织得轻薄些。”
杨恬虽学过管家不曾学过打理产业,但自从那日慈云庵中沈瑞与她说了这织布的事,她便颇为上心,也查了些书籍,请教了府中针线上的绣娘,多少也有些了解,倒也能和赵彤搭上几句话。
两人一起策划着开春之后这布匹当备些什么花色好,揣度京中可能时兴的样式,倒也颇为投机。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驶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