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当初他就想要摸她的脸,这会儿又来拉她的手,不由暗啐。可又想着他送来的那些精心挑选的衣裳首饰玩意儿,想着他那些唠家常的句子,心下又是异样,已是不恼了。
沈瑞见她赌气,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郑重道:“我正好也有事要相求妹妹也知道,皇上将当年被贺家占去的织厂赐还沈家……”
杨恬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双黑珍珠般妙目望向沈瑞,静待下文。
倒看得沈瑞不好意思起来,却仍舍不得放开那只小手,不自觉摩挲两下,又引来她的皱眉,方才道:“皇上对这织厂非常看重。”
说话间,他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我也不瞒妹妹,皇上当初就提过想将松江棉布列为贡品。我见妹妹精于刺绣,想烦劳妹妹参详参详今年新布样式,也不用仔细操劳,不过是闲暇是描画几笔罢了。”
“还有便是,这几日英国公府二公子张会也与我聊过这松江贡布示意,他岳家武靖伯府有多处布庄产业,想与沈家织厂合伙买卖……”
杨恬听闻贡布便是一脸惊诧,待听到武靖伯府,忽然轻轻“呀”了一声。
见沈瑞面露惊讶,她忙道:“我方才原便想和你说的,偏叫你……”她脸又是一红,又跺了跺脚,气道:“偏叫你岔了过去。”
沈瑞忽然觉得这样生动的她原比那瓷娃娃般静坐的她更为可爱,忍不住生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却又怕惹恼了她,且今日,到底是岳母的法事,如此也是失礼,便只默默又攥了攥杨恬的小手。
杨恬嗔怪的瞪他道:“好好一处说话,你再这样,我便走了。”
沈瑞低头一笑,道:“遵命。”却仍是不肯松手。
杨恬咬了咬唇,才道:“三月初三,淳安大长公主府上要开上巳节的曲水流觞宴,给我与大哥都下了帖子。”
沈瑞一扬眉,他在孝中,不得宴饮,各处的酒席也不会与他送信,只是这件事他竟是没听说过,昨日杨慎也不曾提不过以杨慎的性格,多半是早忘在脑后了。
宗室公主里颇有几个喜热闹的,如永康长公就常常设个芙蓉宴、赏梅席的,淳安大长公主却不在此列,且往常宗室设宴,也就是勋戚们捧场,与文官没甚交集。
想起最近常随在寿哥身侧的蔡家兄弟,又思及宫中太皇太后懿旨要与荣王选妃,沈瑞微微皱眉,不晓得大长公主这次设宴到底是为着什么。
杨恬也观察着沈瑞的脸色,见他面色有些凝重,心里便也有些敲鼓,父亲大哥都说是无碍的,但于杨家无碍,于沈家又如何?
她犹豫着道:“方才我惊讶,是因为先前忽然有武靖伯府的六姑娘来拜访。父亲说原是从没什么交情的,不过来者是客,让我好生招待便是。这些时日登门的新客人委实不少,我便也没太在意,吃了半日茶,交换了两色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