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先例,小皇帝效仿父亲为自己祖母王太皇太后加皇庄,百官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的。
只是如今朝上因张家的事吵翻天,小皇帝不表态却为祖母加皇庄,不免让人深思,一时弹劾更炽。
在一片声浪中,弘治十八年的除夕来临。
腊月二十九,陆三郎并长寿,带了不少仆从和箱笼抵达了通州码头,沈瑞、沈全亲自过去相迎。
一别数年,陆三郎已蓄了短须,打扮上也更加沉稳,完全不像沈瑞当初所见那般带着几分轻浮浪荡气的青年模样。
“陆三哥一路辛苦!都是我的不是,让三哥过年不得团圆。”沈瑞见礼后歉然道。
陆三郎虽是打扮上斯文了许多,一开口仍是爽朗,“瑞哥儿几时这样客气了!这算得什么。”又笑道,“往年运粮北上,在外过年也是常事,今年赶得巧,年前能到已是大幸。”
码头上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双方几句简单寒暄就上了马车一并回府。
马车行出许久,陆三郎撩车窗帘看了左近无人,才压低声音向沈瑞道:“将下船时已把人堵了嘴捆了手脚放在箱子里了。”
沈瑞知他防着被贺家人瞧见再生波折,忙连声称谢道辛苦。
陆三郎摆手道:“瑞哥儿真不要这样客气,也不瞒你,陆家如今的处境想你也是知晓的,我这不止是帮你,也是帮我陆家自己。”
沈瑞道:“如今有了这些证据,贺家也翻不出浪来,定了贺家、章家的罪,陆沈两家便也安稳了。”
陆三郎叹道:“但愿如此。”
他另有一层隐忧,陆家如今朝中没有高官,原是全靠沈家在京周旋,然现下沈洲的官都被贺家弄没了,贺东盛到底还是在侍郎位上,若是官官相护,沈家可能应对?
这次他北上,也是带足了银子的,固然要全力帮衬沈家,也要走走自家的一些路子,以备不时之需。
路上不好仔细商量,两人只闲聊几句松江近况,很快进了京城,抵达沈府。
陆三郎往各处见礼后,被请入外书房,有口箱子早已被送了进来。
长寿亲自开了箱子,果然有个汉子被五花大绑塞在里头,因这人应是身材魁梧,被强行塞在箱子里,姿势颇有些诡异。
长寿示意两个心腹护院过去把人从箱子中弄了出来。
这人果然颇为高壮,脸上却无凶悍之气,反而有些畏缩看向陆三郎并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