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父子三人一两银子没拿到,哪里甘心,还待纠缠。
沈瑾正色道:“舅太爷,两家是亲戚,我便劝一句,我若是你们,就趁早走得远远的。这通倭是诛九族的罪。闫宝文通倭,闫家已经阖家抄家灭门,张四姐是闫宝文的外室,您说,会不会牵连到张家?”
张家三人一听,如五雷轰顶,登时慌了神,勉强道:“不至于吧……”
沈瑾道:“那不若舅太爷并两位表叔去衙门打听打听?”
张老舅爷这下是眼泪真下来了,直向沈源沈瑾道:“外甥,外甥!我的举人老爷,你们可不能不管舅舅!我的状元老爷,你可不能不管舅太爷啊……”
沈源被儿子一提示,脑子立刻好使起来,冷着脸道:“舅舅,我只是个举人。瑾哥儿就算授官也是个从六品,哪里敢管锦衣卫的事儿?舅舅还是早做打算吧。”
张老舅爷更是无措,张家两兄弟也是满脸颓废,民间都觉得锦衣卫那就是通了天的大人物,确实沈家一个举人一个状元是管不了锦衣卫的。
沈瑾道:“如今钦差、锦衣卫的大人们还在松江未走,舅太爷出去街面上一打听便知,依我看,许是还没审结案子。舅太爷还是赶紧收拾了东西出去避上几年,等这件事彻底过去了再说。莫拖延,等审到张四姐,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张老舅爷无法,和两个儿子低声商量了几句,又腆着脸问沈源要些路费盘缠。
沈源更加不耐烦,他在张家身上搭的东西太多了,可是半点儿好处没得到,还险些因张四姐惹了一身骚,便没好气道:“舅舅是不是将我娘的汤药费结了?”
张老舅爷也无话可说了,最终带着两个儿子灰溜溜走了。
沈源起不来身,沈瑾负责送客,任凭张老舅爷三人舌灿莲花说尽好话,沈瑾也只是一脸严肃以对,不时提醒一下“衙门开审说快也快”云云,直说得三人心惊肉跳,再不敢嗦。
待送走张家人,沈瑾立时叫来心腹小厮,让他去盯住张家人,直到张家人卷铺盖离开松江再来报信。
回了内宅,沈瑾让人抬了沈源去看张老安人,好让老安人放心。
张老安人口流涎液,呜呜说不清话,唯一能动一动的胳膊直直指向儿子。
沈源心下也不好受,不由更恨张家人。他忙让人抬他过去,一把抓住老安人的手,安慰道:“娘,儿子没事,不过罚我三五日便出来了,就像小时候我背不好书娘罚我跪祠堂一样,没事儿的娘。娘你也没事儿,你这是着急的,大夫说了,只要静养就一天天好起来了。我出来,娘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