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盛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失望多一点儿,还是安慰多一点儿。
看着小大人般稳重的沈瑞,见他话里话外并无疏远敌视沈瑾的意思,贺北盛带了几分好奇:“你就不记恨沈瑾?”
沈瑞脸上疑惑:“记恨什么?”
“明明你才是四房嫡子,却是被迫出继,沈瑾以庶子之身鸠占鹊巢,独享一房家业。”贺北盛冷哼道:“你不会是看沈瑾中了状元,想要以后借他的光儿,才压下埋怨,依旧与他亲近吧?”
沈瑞忍不住翻个白眼:“贺四老爷,您想多了。”
贺北盛不过弱冠之年,最不愿意这“四老爷”的称呼,闻言立时炸毛:“什么四老爷不四老爷,不要叫什么四老爷,从四房论起,你当称我一声四舅。”
“四老爷也说了,那是从四房论起,四老爷也晓得,我虽生在四房,如今却是二房子孙,自然不好从四房论辈分。”沈瑞慢悠悠道:“四老爷想要听这声舅父,还需要到瑾大哥跟前说去。”
一连串的“四老爷”听得贺北盛暴躁不已,跳脚道:“还不是你眼高,当年我大哥有心招你为女婿,你那边却是眼高,看不上我贺家女儿。”
沈瑞道:“四老爷当知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是没有在下自专的道理。四老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贺北盛不是傻瓜,自然察觉出沈瑞故意咬着“四老爷”说话,确实哭笑不得,指着沈瑞道:“看你像老成的,确实促狭。”
虽然当年头一次相见,沈瑞对贺北盛印象不好,觉得他狂妄自大,可现下看上去,性子豁达并不是斤斤计较之辈。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了之前的试探生疏。
贺北盛道:“看来这次不单单是沈家的麻烦,应该还牵扯到贺家,我二哥两个月没出门了,今天待客也格外郑重。沈瑞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贺北盛就是个中二少年长大的中二青年,事关机密,沈瑞还真不好如实露底,只能含糊道:“我只晓得有人在背后挑拨贺家与沈家,想要收渔翁之利。”
贺北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二哥转变这么多。对于沈家贪官司之前他可是幸灾乐祸来着,连亲外甥沈珺也顾不得,因这个我还恼了好几日。这半月却是总是皱眉,也打发往知府衙门走动,托人照看沈珺,跟之前截然不同。”
贺西盛的转变,也说明可贺家对幕后之人的察觉。
想到这里,沈瑞心下一动:“二老爷是不是叫人查了府衙的闫举人?”
“咦?你怎么晓得,那是半月前的事了,你还没回松江呢?”贺北盛有些意外:“还是你们也开始查闫举人了?我早就瞧着他不对劲了,一个为幕僚的举人,竟然一副清高不为财的模样,岂不是可笑?要真的不爱财,他也不会想着法子为赵知府敛财做名目。哼,他一个外来的幕僚,为什么能将其他人挤下去,成为赵知府的头号心腹,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