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琭抬着头,鼻涕眼泪一把,还有些懵,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叫苦道:“太爷,那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怎么能待人?”
九房太爷冷哼道:“你沾上这滔天祸事,还想要去享福不成?”
沈琭还要再说,九房太爷给他使眼色,口中道:“现在还不走,打算等知府衙役上门吗?”
沈琭看到九房太爷的眉眼官司,立时转了话头:“孙儿听太爷的,总不能连累了太爷与族里。”
沈理该说的说了,不愿继续看这祖孙两个做戏,带着沈瑞告辞离开。
出了九房,沈瑞疑惑道:“六哥真的放任他离开?”
沈理低声道:“瑞哥儿说说,要是真有人暗中针对沈氏一族,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沈瑞回头看了九房大门一眼,道:“之前既故布疑阵,现在还没有捅出来,应该是在等在机会。六哥回乡,怕也落在对方算计中。”
沈理点头,示意沈瑞继续。
沈瑞想了想道:“三木之下,得到的口供可为证物;没等上堂,意外身亡,似也能作为旁证。”加上正好沈理在松江,说不得连带着给沈理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
沈理面色如常,语气是满是冰寒:“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高人在背后算计沈家!”
九房正房,沈琭早已擦干净脸,满口抱怨道:“这沈理也太不近人情,太爷与我都开口求他,是没一句准话。我就不信,他一个状元公,又是阁老的女婿,真要有心护着我一回,赵显忠就真的敢叫人拘了我?”
九房太爷皱眉道:“他敢应,你就敢信?我是看出来,这小子是恨着咱们这一房。这些年,哪个房头没叫人上京过,只有九房被他们拒之门外。这次要不是事情牵扯的大,连带着族人都不得安生,沈理才会心有顾忌,要不第一个落井下石的就是他!”
爷孙儿两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意思。
沈琭忙问道:“方才太爷说让我去琼州府是骗沈理他们的吧?”
九房太爷点头道:“既关系到你性命之事,多周密都是应当的,怎么会让外人晓得?广州是有族人在不假,可官府真要使人追铺,那边也跑不了。你往山东去,朝廷虽海禁,可那离朝鲜近,有私船下海。你去了那边,就找个房子赁下,等我的消息。要是有转机,我会打发人过去送信;要是危险,我就按兵不动,省得让人顺藤摸瓜找到你。既是钦差下来,这案子就拖不长,你在那边等半年,要是一直没有收到信就走门路出海,不要吝惜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