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沈珺、三房沈玲、五房沈琦,如今就拘押在府衙。”三老爷闷闷道:“之前就瞧着沈琦性子虽有些活络,不过既是洪大嫂子教养出来的儿子,不至于这样蠢笨,就怕被人蒙蔽,真走错了一步。长房与三房这两个,却是不知性情如何。”
徐氏闻言,皱眉皱的更紧。沈珺是长房次子,因长兄出仕,沈珺就留在松江,在族长父亲身边镶理族务;沈琦不必说,是五房留在松江守家业的;沈玲虽是庶出,可是在京城历练过,又曾跟在沈渊身边历练,也是三房子弟中能说得上话的。这三人,是松江王字辈中的佼佼者。同时将三人都折进去,这到底是构陷,还是针对沈家设局?
叔嫂两个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红云进来道:“太太,瑛大爷来了。”
徐氏道:“请进来吧。”
红云出去传话不提,因屋子里气氛压抑,璐哥儿带了几分不安出来,在三太太怀里不肯安生,三太太低声哄着。
少一时,沈瑛随着红云进来,额头都是汗,见了徐氏就拜了下去,又见过三老爷、三太太。眼见长辈们都绷着脸,璐哥儿脸上也带了几分小心。徐氏心疼,低声吩咐三太太抱了璐哥儿下去。
等到三太太离开,沈瑛才颤声道:“大伯娘,别人侄儿不敢保证,可我家二弟绝不是那样的人。说起倭寇,我们沈氏一族哪个房头没有血海深仇?二房的大祖父、二祖父不说,我们五房也折过一位伯祖父,还有七房、八房的那边,我二弟虽没经过,也是听着这些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内通倭寇’?更不要说松江是沈氏一族根基所在,就是傻子也没有引仇人来祸害自己族人的道理!”
徐氏摆手道:“我还没糊涂,琦哥儿在京城好几年,人品都在我眼里。虽不知为什么会牵扯进来,可其中定有其他隐情。你也在朝多年,当晓得这看起来是‘倭乱’,可也不单单是‘倭乱’,如今宫里就此事有什么动静没有?”
沈瑛摇头道:“如今国孝已过,皇上只任性玩耍,旬日不朝。如今几位阁老联名上折子,请皇上临朝,莫要耽于享乐。”
徐氏冷笑道:“临朝?做个摆设皇帝吗?”
三老爷与沈瑛都变色脸色,三老爷讪讪道:“皇上还小,几位阁老受先皇所托,并不负教导之责。倒是皇上,信用阉人,已经有好几个御史上了折子。”
徐氏道:“已经是十五岁,难道还要当几年摆设,才提亲政的事?就算三位阁老想要倚老卖老,也要看皇上乐意不乐意应承。皇上生于宫廷,长于宫廷,不信任自小身边服侍的大伴,还能信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