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不增不减的人家,不拘是碍于人情不愿显得势利,还是其他原因,也总算是行事厚道了。
大管家已经是有年岁的人,颤颤悠悠,早就属于半荣养状态,若不是沈沧病逝后,担心沈瑞叔侄撑不起来,也不会勉强支撑着出来。
沈瑞见了也不落忍,沉思了一会儿道:“家里庄子没剩下几个,李盛再打理那边也大材小用,以后还是调回府里,接二管家手中那一滩。”
沈家之前名下有几处京畿的田产,后来给玉姐陪嫁了两处,给三老爷分了两处,如今小长房名下剩下京畿田产只有几个小庄,这也是沈沧的安排。化整为零,省的田多了碍眼,毕竟京畿良田难得,对于失去沈沧的沈家来说,大田庄还真未必保得住。
李盛是大管家长子,也是沈家的外管事之一。如今沈瑞发话让他回府接二管家那一滩,就是答应他做个二管家了。
大管家眼见儿子前程有了着落,面上也带了喜色,忙站起来起身道:“多谢二爷提挈,只是他还年轻,且有的历练,正该同某某好生学学。”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就听门口有小厮道:“二爷,玲二爷来了。”
沈瑞起身叫请,大管家也告辞下去。
说话间,沈玲随着小厮过来。
见沈玲满脸郁色,沈瑞心中纳罕,道:“玲二哥这是怎么了?是贺家昨天不给六哥面子?”
昨日沈理休沐要带沈玲兄弟两个去贺家之事,沈瑞前两日听沈理提了一嘴,才有此一问。
沈玲露出苦笑:“六族兄自己去了,并没有带我去……”
“咦?”沈瑞很意外,这本是三房的事,沈理不过是出面帮忙说两句话,怎么会全揽了去?别说素来待族亲不冷不热的沈理,就是沈珹在京,也不会这样热心。
“沈珠说话不逊,惹恼了六族兄,六族兄迁怒,连我也没带。六族兄说了,左右只出面这一回,带不带三房的人都一样。还说下不为例,以后三房的事情不入他耳。”沈玲耷拉着肩膀,说话都减了力气。
沈瑞想想沈珠的脾气,不知如何劝解,便道:“六哥说的也不算错,总要自己立起来,谁又能靠谁一辈子……”
沈玲点了点头:“我晓得是这个道理。说到底都是自找,贪心惹的话。自几位长辈分家,老太爷偏心,大伯独得了大头,不说铺面十来家,大大小小的庄子七、八个,良田千顷,几辈子嚼用都够了。要是安分守业,哪里会招祸事?到底是贪心不足,也不想想自家有什么底气?多少人惦记,要不是姓了沈,族中庇护,早就被人吞了……可劲折腾吧,等到亲戚情面都磨没了,也就离破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