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沈瑞没有再耽搁,一边吩咐人预备马车,一边叫长福去接大夫
因沈家常用的大夫就在同坊,不用两刻钟就请了人过来,一行人乘马车出城去了。
冬日天黑的早,出城时还没有天黑,一行到了沈家祭庄时,天已经黑透了
听到外头动静,张贵提了灯笼迎了出来。
“二太太怎么样了?”沈珏下了马车就问道。
“先前醒了一回,晚饭前又歇下了……”张贵躬身回道。
沈珏既然过来,总要亲眼去看一眼,就随着张贵进了正房东屋。至于沈琰兄弟,现下没有露面,沈瑞一时也没顾得上问。
屋子里已经点灯,炕上有简单幔帐,乔氏躺在上面,眼睛本是闭着,不过听到动静,立时睁了眼。
她直勾勾地望着沈瑞,眼睛眨也不眨,里面阴沉似海。
沈瑞被盯着身上发毛,回头招呼随自己过来的周妈妈道:“妈妈带人服侍二太太,稍后好让大夫进来……”
周妈妈应了一声,带了仆妇、小婢进了屋子。
沈瑞退了出去,问张贵道:“先前请了大夫?大夫怎么说?”
张贵道:“当时二太太看着凶险,小人就自作主张打发我家老二去了隔壁村请大夫,开始时是昏厥,有些痰迷心窍,大夫扎了几针就醒了……后来二太太醒来,又吐了一回血,大夫说二太太这是‘急怒攻心,需要静养呢……”
乔氏的病症在这里摆着,张贵不敢有所隐瞒,就将先前的事情低声说了。
沈瑞神色不变,心里却轻哼一声。
他孙氏亲子身份从没有瞒过人,这三年祭拜孙太爷也不曾遮掩,可乔氏心思先在丈夫身上,后来又死盯着小四哥,对其他事情都不闻不问,竟真的不知此事。
只是一个三年都不曾留意此事的人,三年后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就留意了。
不用说旁人,此事要是与沈琰、沈兄弟无关才怪。
沈瑞有些不痛快。
这兄弟两个如此藏头缩尾,要是真念着沈珏旧情,想要祭拜就当堂堂正正地上门去,即便尚书府长辈不喜欢他们兄弟,也不会将他们扫地出门;如今沈珏已经葬了,这般偷偷摸摸地到墓地祭拜,算什么?
“沈老爷呢?”沈瑞道。
不等张贵回话,就见西屋有人挑了帘子出来,道:“我在这儿,恒云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