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仲言正好回头,看到山脚这辆马车过去,看了好几眼,回头对何泰之道:“出城没多久,这辆车就缀着咱们,我还寻思是不是有人偷着送珏表弟,却是误会了……”
何泰之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杨表哥以为这是梁祝?近日定是又看那些男男女女的话本子了……”
寒冬腊月治丧,因土地上冻,都是打发人提前来点穴。
殡葬队伍到了,直接落葬,点了灵主。
等下山时,前后用了不到一个来时辰。
等到沈家送殡队伍踏上回城之路,不远处的树林里才出来一辆马车。
沈琰荷包里掏出一把钱,递给车夫,请他在山脚候着,便带了沈上了山
山风凛冽,不远处散落着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坟头,还有新散落的一地纸钱
当看到簇新的坟茔,还有前面写着沈瑞生猝年的石碑,沈的双腿就如灌铅了似的,再也挪不动。
沈琰神色则是凝重许多,目光从一座座墓碑上移过,即便是过了数月,可沈瑞的话依旧清晰地印在他心头。
“出京东北三十里,有沈家义庆堂的坟地。前年春我初为义庆堂嗣子,随长辈往前祖地祭拜。大伯祖父殇,二伯祖父殇且尸骨无存,二姑母殇、三姑母殇……义庆堂嫡血凋零,到嗣兄意外去世,竟是血脉断绝……”
可直到现下亲眼所见,他才能知当年曾祖母犯下的过错,对二房嫡支到底代表着什么……
第三百六十九章桃李之教(四)
本就是寒冬时节,北风萧瑟。过了午后,山脚下又起了风,一阵一阵。
车夫在冷风中等了两刻钟,还不见山路上有动静,心里就有些没底。方才那两个小哥儿相貌倒是仪表堂堂,可跟踪吊脚的行为实在鬼祟。
再想着前面那家是大户人家送殡的,车夫不由打了个寒颤。
要是那等见财起意只人,行的是挖坟掘墓的事,被发现了就是死罪,那自己这个载客过来的车夫说不得也受牵连。
车夫心中七上八下,不敢再等,忙挥着鞭子,驾车离去。
山上,沈琰、沈兄弟还在缄默。
“老天不开眼,为何就收了珏哥去?”沈哽咽道。
沈琰指了指其他的墓碑道:“这是沈家二房嫡支福地,你就看了沈珏的墓碑?”
沈抬起头,四下里望了望,多是陌生的名字。不过有一个名字,却是记得清楚,那就是两人的曾祖父。
沈走上前去,并未拜祭,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