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沈械与沈珏虽是同胞兄弟,可年纪相差太大,加上沈械早早就离开松江,兄弟两个论起来还不如沈珏与沈瑞亲近。
红云应声下去,往九如居打听出去了。
刚好春燕要往上房去,两人碰了个正着。
原来沈瑞今天应了同窗邀请,要晚饭后方归,打发长寿回来传话,春燕正要往上房去禀告徐氏。
红云就领着春燕来了上房。
沈械还要往五房与沈理处报丧,没有久待,已经告辞离去。
沈珏神色木然,徐氏拉着他到身边坐了,柔声安慰道:“好孩子,难受就哭出来,莫要憋着。过两日你还要随你械大哥南下,送老爷子最后一程,熬坏了身子可不成?”
沈珏听到徐氏的声音,转过头来,嗓子沙哑道:“伯娘,侄儿做了个噩梦,一个不好的噩梦……”话音未落,双眼一闭,人就往后仰倒下去。
徐氏与沈沧两个活了大半辈子,见惯生死别离,见沈珏如此倒是并不慌张
对于不知生死的少年来说,丧亲之痛足以痛彻心扉。
徐氏立时吩咐人将沈沧扶到稍间榻上,又打发人去请大夫。
等红云带春燕过来,将沈瑞晚归的事情禀了。
看了昏厥的沈瑞一眼,徐氏道:“家中有事,打发人请二哥回来……”
春燕路上已经听红云说了上房的变故,倒是知晓轻重缓急,应了一声,就退下去寻长寿去了。
方才,就是长寿回来传的口信。
长寿与冬喜成亲后,就住在尚书府后街的一处排房里。他们分的住处是其中两间,不过有个单独的小院,倒是还算肃静。
听到春燕叫门的声音,冬喜出来开门。
她已经换了妇人装扮,如今有妊在身,已经四、五个月开始显怀了,穿着宽松褂子,脸庞十分圆润。
沈瑞这些日子常打发长寿回来,就是因冬喜有身孕的缘故,想要让长寿这个准爸爸多陪陪冬喜,省的冬喜自己一个人在家闷着。
“春燕妹妹……”冬喜素来心细,见了客至,并不觉欢喜,反而带了忧心道:“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二哥那里有什么事?”
春燕四下望了望,道:“姐姐,怎么不见长寿哥?家里有事,太太要打发人去叫二哥回来……旁人也不知二哥在哪个茶楼,需得长寿哥去寻呢……”
“他去坊口的铺子买甜瓜去了,稍后就回。”冬喜一边将人往里迎,一边道:“府里到底怎么了?”
族亲丧事,且是沈珏的本生家,也无需瞒,春燕就将沈械报丧的事情说了
冬喜闻言,皱眉道:“到底去了的是族长太爷,不是一家一房的事,除了五房大老爷那边,咱们二哥说不得也得南下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