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没有再问什么,只道:“切记你今日之言”说罢,便摆摆手打发沈瑞下去。
徐氏从里屋出来,嗔怪道:“前面的还罢,老爷作甚又说起珏哥来?他们如今是好友,以后要做堂兄弟,又不是外人,即便有了小打小闹的,哪里就不能化解了?”
大老爷面上含笑,摸着胡须道:“人心本贪,当家人最忌惩罚不明,否则就不会有彳得寸进尺,这个词。即便是兄弟之间,亦是如是。若是瑞哥顾念情分,对于珏哥日后不当处纵容谅解,一来二去的,会成什么模样,太太也能想到。我们都老了,以后教导兄弟、约束子侄都是瑞哥之责,要是他因旧情一味厚道,我还真是不放心……”
回了九如院,沈瑞方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在大老爷面前,他还是颇有压力。
大老爷向来话不多,像今日这么长时间的对答,对沈瑞来说还真是第一次。
这种老子教导儿子的模式,使得沈瑞心中非常微妙。
他换了家常衣服,就去了书房,不过坐在书案后就有些跑神,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倒不是因大老爷的教导想起上辈子的父亲,而是想到上一世的母亲。
想到这里,沈瑞不由生出几分奢望。
即便自己不能再回到五百年后,可他也希望父母家人不要因他伤心难过。要是小沈瑞的灵魂没有消散,去了五百年后就好了。即便以母亲的聪慧,肯定会迅速识破,不过也能让父母心中留下希望。
仁寿坊外,沈涌嘴巴堵了,被几个武士按倒在地,看着前面被押着的侄儿瑟瑟发抖。
就在一刻钟前,沈涌追上了沈珠,却是已突生变故。
沈珠在仁寿坊外的路口,冲撞了贵人。沈涌到时,那边已经将沈珠按倒,要轮棍子。
沈涌早年也曾在京城住过两年,自是晓得京中贵人云集,最是不能得罪人。
那贵人身裹貂皮大氅,高坐马上,周遭簇拥了二十来名锦衣华服的佩刀武士,就晓得不是常人。
只是沈珠在他们手中,沈涌这个做叔叔的怎么能冷眼旁观,即便胆颤依旧硬着头皮上前求扰,少不得将族兄沈沧抬出来,希望对方息事宁人。
马上贵人听了沈涌的话,示意旁边人拉他上前。
沈涌这才发现,马上贵人穿戴气派,面容却年轻,不过二十出头年岁,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或许只是哪家权贵子弟,以沈沧侍郎身份,应该能大事化小。
这贵人似是看破沈涌的小心思,面上多了几分戏谑:“方才冲撞了本伯爷的小子,真是户部左侍郎沈沧之侄?”
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