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瑞醒来的很早。正如五宣昨晚跟他念叨的,即便昨晚烫了脚解了乏,隔了一晚起来依旧觉得小腿酸胀,行走之间使不上力,走路轻飘飘的。沈瑞晓得,这是昨天累着的缘故。只是晓得远足总会有这个一个过程,加上他本不是十岁大的孩子,便默默咬牙忍了。
吃过早饭,四人离开客栈。至于陆家的人,因要赶往码头,早饭前贺北盛便过来与洪善禅师辞别,沈瑞并为与他们打照面。
出了县城,四人继续沿着官道北上。
沈瑞走的有些勉强,同昨天的行走如风相比,他现下倒成了木偶人,只觉得腿脚都直了,使劲甩着胯,方能将步子迈出去。受他拖累,其他三人的速度也放缓下来。待走到中午,到一处乡间茶水摊歇脚时,也不过走了八、九里路。
沈瑞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就着茶水吃点心,心下已经打定主意,下午一定要加速,不能再拖累大家,否则赶不到下个县城,说不得就要露宿乡间。如今这二月天气,乍暖还寒,可不是玩的。
没想到不等歇完脚,五宣便拉着那茶摊老板嘀咕了几句,还递过去一把铜钱,那老板就乐呵呵地小跑着奔向不远处一个小村子。
老板怎跑了?
沈瑞望向五宣,五宣正吃着素鸡,吞咽下去,方道:“我托他去村里寻骡车去了。”
沈瑞闻言,不由眼睛一亮:“要雇车?”
五宣抬头看了看天色:“都晌午了,不雇车赶路今晚就要宿在外头。”
沈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旁边的洪善禅师,小声问五宣道:“都是我拖累大家,才耽搁了路程,会不会耽搁大师修行?”
五宣盯着沈瑞好几眼,扑哧一笑道:“小哥不会以为大师真就这么一路用脚板子走到开封府吧?大师是学禅的,又不是苦行僧,作甚要那么折腾自己?”
沈瑞睁大眼睛,难道是自己误会?
那出门往千里之外,提前也不预备行船也不预备马车的,所谓何故?难道就为了先走上数十里,然后跑到隔壁县城外再雇车?
五宣已经哈哈大笑:“小哥倒是真敢想,松江到开封府将两千里,一个来回就是三千多里,走着去走着回来,可不是要累死个人。”
沈瑞抽了抽嘴角道:“不是五宣哥说大师每年都是走陆路去开封府……又说先生与五宣哥去应天府、来松江都是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