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聊着聊着,王琪略带惆怅道:“早先盼着放假,现下倒是有些想王府了……”
过年对旁人家来说,是没完没了的宴请应酬。可对外九房来说,寡妇门户,人丁单薄,往来的亲眷也有限,除了最初的几日,其他的时候又恢复安静。
转眼,到了正月十六,道痴去送刘万山一家。
刘万山给外甥留下的是一张八十亩良田的地契,两百两银子,还有一房下人的身契。
道痴本不肯收,刘万山道:“你年纪还小,本当专心志学,不为外务分心,却是支撑门户,委实不易。我是你舅舅,又不是旁人,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为外甥尽尽心也是应当。长者赐、不可辞。你不必担心你祖母那边,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不会拦着咱们舅甥亲近。”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那盘银锭,道:“你能想着多为你姐姐置办嫁妆,是个有担当的,不过既是你生母的嫁妆,能赎就赎回来的好。至于这一房下人,是你舅母娘家那边出来的家生子,即便出京十多年,可也有亲戚朋友在京中老宅当差,你舅母给你,也是爱惜你。你进京时,带去使唤,有个跑腿的,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你那边住不开,就依旧留在这头,等什么赴京,带上就是……你那一房下人老的太老,小的太小,实不顶用……”
道痴推不到,只能谢过。
关于下人问题,他早就想过,可是也没有法子。宅小屋少,想要添置人,住的紧张不说,老太太还不愿意。
就是崔皓留下的那两房人,也在新宅待着,还没有安排差事。
见道痴没有再啰嗦,刘万山很满意地摸了摸胡子。
因这房下人是任氏所赐,道痴少不得又专程谢过任氏。
任氏则吩咐婆子,唤了那一房下人出来,拜见新主人。
那房下人一家六口,男的叫周泰,四十来岁年纪,除了婆娘,还有四个儿女,长子大顺十七、八岁,次子二平十四、五,下边两个是丫头,一个十二、三,一个八、九岁。
这一房下人,有健仆,有仆妇,有小厮,有丫头。就算外九房祖孙两个不喜欢人多,只留这一房下人在,例外就够使唤。刘万山夫妇选了这一房人赠下,也是用心。
周泰一家低眉顺眼地给道痴磕了头,认了新主人。
刘家的亲朋故旧不少上门送行,舅甥两个也就没有再得说话功夫。道痴同其他人一道,将刘万山一家送出城后,才又转回城里。
因看到周泰一家,心有所感,道痴回王府前,就去了老宅。
周泰一家即便是下人,可因是任家出来的,如何使唤他还要思量思量。崔皓留下的那两房下人,却无需顾忌许多。
外九房的田,现下有三块,祖下传下的那十来亩,道痴生母嫁妆那三十亩,还有刘万山所赠八十亩。
加上道痴已经与王宁氏商量好,打听市面上的田产,不这样零零碎碎地买下,挑块整地多买些。外人问及,也推到崔刘两个舅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