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礼部右丞吗?”王玄道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语气平静。
谢珩不应,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虽恨王家,但又不忍王家败落,所以要做这个右丞。”
谢珩仍旧不应。
王玄道便笑?了,言,“我与许家说定,一个月后九娘将与许家二郎定亲,届时慎行别忘了去吃酒。”
“许善竟应了?”谢珩终于开了口,挑眉微有些惊讶。上一次他在女子面前?见许善,许善还?是不情不愿的态度。
“一个毛头小子,比不过九娘。”王玄道眼?神中露出几分鄙薄,若非到了眼?前?,许善就是主动求娶惜吟他也不会轻易同意。
“恭喜,你我乃是好友,许家亦是吾夫人舅家,那日我必不会缺席。”谢珩微微颔首,面色平淡。
在周围朝臣们好奇的注目之下,他们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谢珩手头的事情很多,还?要去官署处理。
约莫下午申时刚到,他就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吩咐骆东准备马车。官署的朝臣们已经见怪不怪,自从谢太师成?婚以后离开官署的时间?那叫一个准时,最近还?更早了一些。
谢太师的夫人,镇国长?公主临盆在即,没一个人敢多话?。
长?信侯府的马车全都带着独有的标志,谢珩从官署出来,坐上马车便闭目养神。
骆东骑着马走在一旁,若干护卫跟在马车后面,路上出奇的安静。
忽然,一道破空的声音响起!
………
从中午用过午膳后,华翎便有些心神不宁,荔枝不吃了羊乳也不喝了,慢慢吞吞地在院中走来走去,偶尔看一下院门的方向。
再过一会儿?,谢太师就要回府了。也不知道最近是有多清闲,谢太师回来的都很早。
“殿下,您走了一会儿?了,不如停下来歇歇,要不肚子该不舒服了。”素芹见她的眉头蹙着,以为她身体不适,连忙出声劝道。
华翎摇摇头,更往院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冥冥之中她很想走出这个院子,然后到长?信侯府的大门。
谢太师该回来了吧,昨日这个时候都能看到他了。
侍女和嬷嬷们都拦不住她,还?以为她在府里憋的难受了,没办法只好跟着她身后紧张兮兮地盯着。
索性她怀孕八九月,肚子没有寻常妇人的那么大,穿着广袖的流仙裙,身形还?能看出几分窈窕。
华翎一口气走到了长?信侯府的大门口,附近都有守卫牢牢地护着,也不怕她被?人看到。
她就扬着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直将门口的守卫都看的不自在起来,身姿站的更挺拔了。
“殿下可?是要去别的地方?”桑青觉得大门口没什么好看的,以为华翎想去其?他地方。
比如前?几日让人打听过的槐花巷子,颜舍人还?住在那里面呢。
华翎摇摇头,她身子不便,还?真不能随便……“那是太师的马车,他这次回来比之前?迟了一点点。”
华翎眼?尖地瞅见了带着长?信侯府标志的马车,不大开心地抿起了菱唇,正?要和侍女说迟了有多久。
一股血腥气涌入她的鼻间?,而?更加敏锐的守卫们已经严阵以待地围了上去。
“太师遇伏,速到街口。”一名?守卫厉声大喊,华翎的小脸顿时煞白,咬着唇死死地盯着这辆宽敞又大气的马车。
她看到有鲜红色的血液从上面滴下来了……
“太师。”华翎的心被?巨大的恐慌占满,完全不亚于她听到皇兄遇难的那刻,眼?前?一片血红。
她浑身发冷,肚子一阵阵的抽痛,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地落下。
“殿下!”侍女们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快,将殿下送回府里!传太医!”
***
一刻钟前?,街口。
谢珩手持长?剑将最后一个刺客的胸口刺穿,瞥了一眼?被?利刃划过的手臂,让暗卫将重伤的几个护卫送上马车。
“侯爷,这些人身法诡异,面白无须,看着像是宫里的人。”骆东也倒霉催地肩膀被?刺了一下,他拨开刺客的面巾,带着浓浓的怨气。
妈的,将胡人赶回漠北后,好多年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闻言,谢珩面若寒霜,冷冷地吩咐从皇宫开始彻查。
骆东说的的确不错,这些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和皇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建康城中遇袭,他倒要看看幕后的是人还?是鬼。
然而?就在这时,长?信侯府的护卫急匆匆地赶来,朝他禀报方才夫人正?在府门口,看到马车上的血迹,恐慌之下动了胎气。
谢珩的神色淡淡,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大变,体内的血液仿佛一寸寸地被?冻结,翻身上马,不顾受伤的手臂,疯一般地往府里赶。
府里,华翎已经被?抬回了正?院,哪怕耳边忠心的侍女一遍遍地和她说着马车里面重伤的人不是驸马是几名?护卫,她额头的汗珠还?是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身子忍不住地在颤抖,怎么都停不下来。
太医和稳婆就在府里随时候着,赶过来的时候,房里已经有了血腥气。
“快去给殿下准备汤药!水,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