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京营戎政……便就是说他日后的军务事物都在北平里。
他要去北平,她自也要跟着去,可王湘莲也在北平啊,想到这儿,商蔺姜的心里忽然一紧,不大想去,傅祈年似乎也不大想让她去,月子之后他问道:“如今北平寒冷,宠宠也受不住那些寒风,商商不如带着宠宠去母亲那儿住一段时日吧。”
“住到何时?不是要成婚了吗?”能晚些时候去北平,商蔺姜求之不得,如今身上虽有一纸圣婚,可圣婚又不是免死金牌,王湘莲要想害她性命有的是机会,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倒不是她贪生怕死,害怕王湘莲,她是怕宠宠出现个山高水低。
宠宠如今才一个多月大,脏腑骨头未壮实,摔上一跤都怕会一命呜呼,可经不住王湘莲的毒手。
“离婚日还有近两个月,商商便待到那时再随我去北平吧。”傅祈年回话时眼睛斜斜,管着别的地方看,“这期间我会来看你和宠宠的。”
他不想让她去北平的理由并不是因为王湘莲,而是因为陆承渊。
他是总督京营戎政,陆承渊是协理京营戎政。
想到陆承渊,傅祈年难以安心。
傅祈年有心事,商蔺姜一眼便能瞧得出来,可他不愿意说,问了也是浪费口舌,她收回心思没再多问,专心逗起刚吃完奶的宠宠。
见商蔺姜不再继续那个话题,傅祈年也坐下来逗宠宠。
一个多月的宠宠长了不少肉,四肢白嫩嫩还肉乎乎,和莲藕似,一节一节的,看着叫人想咬上一口,不过这几日看着似乎瘦了一些,商蔺姜仔细打量一番后道:“宠宠是不是瘦了?”
“有一些,是不是这几日吃得不多?”傅祈年凑过眼去仔细打量了一番。
“和之前一样一日吃六、七次奶呢。”商蔺姜回道,“而且这几日总是哭闹,很是难哄。”
这几日宠宠总是哭闹,哭起来哄也哄不住,商蔺姜和傅祈年刚逗没一会儿,她便开始哭了,起初以为是闹觉,但哄了一会儿哭声更大,一直往商蔺姜怀胸口钻拱,似是要吃奶的样子,可乳娘才刚喂完奶,不应当会饿才是,思来想去还是把诸葛宽请了过来。
诸葛宽一来,见宠宠的哭声和举止,便知是为何哭闹:“她是饿了。”
“可她才刚吃完奶不久……”商蔺姜错愕。
闻言,诸葛宽沉吟片刻,又观察了一番宠宠,还是那句话:“确实是因为饥饿才哭闹,她这般闹腾有多久了?”
“有四日了。”商蔺姜想了想。
“也就是说她这几日都是饿着了。”
“怎么会……她一日至少吃六次奶。”
宠宠才四十多日,一日吃六次奶已经足够了,商蔺姜这话一说出,诸葛宽又沉默了,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屋内沉默片刻,一旁的喜鹊忽然开口:“会不会是乳娘的奶水不够实。”
商蔺姜下奶不多,宠宠一直由一位姓柳的乳娘来喂养。
柳乳娘今年二十有八,身上无疾,奶水丰富,膝下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喂养得白白胖胖不曾得过疾病,当初傅祈年是因为那两个孩子被喂养得好才让柳乳娘来喂养宠宠。
这会儿喜鹊说她可能是奶水不实,傅祈年和商蔺姜半信半疑起来,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找来柳乳娘问个明白。
谁知诸葛宽开口才问一句,柳乳娘颤抖着身子把膝盖跪到了地上去,嘴里求饶:“总督饶命,夫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