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坡后便是和师父一起诵经,用过午膳后则行动自由,可以抄经、看书,身子犯懒也能回屋里休息,商蔺姜睡了一刻后才起身抄经,到了晚上,和师父们在茶座上聊几句后便到了熄烛之时。
一眨眼,七日过去,商蔺姜不觉得无趣,时不时和师父学些医术,捐了忧虑过得也算快活。
第八日早晨出坡后,她见天气不错,便想跟着师父去采茶采药。
采茶是一队人,采药是一队人,她不懂采茶之技,却略懂采药之技,所以打算跟着采药的师父去深山中。
这几日天气晴朗,风雪皆停,只是深山中往往暗藏危机,万一好歹脚踝骨走作了,跌了一跤,那尸骨也难存了,喜鹊一副急泪,拦着商蔺姜:“夫人,我们还是回去诵经吧,山里蛇鼠一堆,被咬着了,可就难办了。”
“蛇还在地底下睡着呢。”商蔺姜不以为意,背起一个竹篓,“老鼠胆子小,碰见人拔腿就跑,我不去招惹它,它也不会来咬我。”
“山里头的路不好走啊。”喜鹊见拦不住商蔺姜,就留下几滴热泪来打悲,“要是摔着了,都台可要责备我,没准一生气,就将我赶出府署,到时候会被卖进馆子里。”
“他敢!”商蔺姜忽地拔高声音,“你是我的姑娘,他敢赶你走,我就把他的脸皮撕下来。”
“夫人呐……”打悲也没有用,喜鹊十分无奈,掉了礼数,抓住商蔺姜的手臂晃几下,“夫人敢在都台跟前大呼小叫,那是因为都台爱您,十分爱您,要是您受伤了,都台心里怎能好受?怕是被背灯揾泪,哭上好几日了。”
“唉。”商蔺姜甩甩头,似是要把这些麻犯人的话语从耳内甩出来,“你这嘴皮子比红娘的还灵,被赶出府了倒是能端起红娘的饭碗。我又不是金子造的身,碰不得,磕不得,一个不注意命就折,要真是这样的身子,就得造个金屋把我锁在里头了。我有自知之明,不是爱逞能的性子,那高处的地儿自是不敢上去的,就在山脚、山腰处采采,当是散一散心。”
如何都拗不过商蔺姜,喜鹊无奈,只得拿下商蔺姜背上的竹篓,然后往自己身上背。
二人跟着采药师父来到一座山,今日要主采款冬花。
此草药在冬天开花,故而得名款冬花,它们生长在高处,需得往山上走,商蔺姜此前说自己要在山脚下采,可山脚下不见有草药,她便反了口,要跟着师父们一同上山:“师父说上山之路人迹遍及,路在数双脚的踩踏之下格外平坦好走了的。”
喜鹊是傅祈年的人,有时候生气了,性子与模样和他有些相似,冷冷的,商蔺姜的话说到后头,没了底气。
“夫人。”喜鹊皱了眉头,“我如今终于晓得都台为何总是皱着眉头了,您气人的本事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