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哪里激得,点头就说:“我怕你?别开玩笑!来就来!”
林德倒也没那么想争这口气,但看着杰夫这么莽,也不拦着。反正杰夫赢了,林德肯定高兴——因为能让施弥明丢脸。要是杰夫输了,林德也没所谓,反正叫爷爷的也不是自己。
林德便随口说:“78乘88等于多少?”
杰夫正要算出来,没想到李鹊却抢先开口:“68!”
众人听了,都震惊了——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李鹊成竹在胸的样子。
李鹊的表情是如此自信以至于他们开始怀疑是不是乘法表出现了什么重大更新。
“这……好像没算对吧?”林德笑道。
李鹊也笑了:“我刚刚有说要算对吗?不是说谁算得快吗?”
林德和杰夫双双一愣。
“条款都没听清楚就敢开赌,还说投资家呢,我看是过家家吧。”李鹊摇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杰夫,“杰夫同学,要喊爷爷吗?”
杰夫满脸屈辱,咬紧牙关,正要指责李鹊耍赖。
没想到,李鹊却一挥手:“算了,别喊了,凭你也配当我的孙子?”
杰夫更是屈辱得脸都青了。
施弥明笑了一下,对林德说:“看来,你手下的这员大将很勇武啊。”
到了施弥明和林德这个身份,面子上都不会讲什么难听的话,主要的攻击方式是明褒暗贬、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冷嘲热讽……
而施弥明这句“勇武”,正正就是“无脑”的意思。
林德听懂了,悠然一笑,反唇相讥:“是吗?我看你的妻子也很有意思,听说他最近把所有钱投进去炒黄金期货,真是逆流而上的勇者啊。”
这句“逆流而上的勇者”,也是饱含深意,意味“跟风都不会的傻子”。
李鹊好奇问:“逆流而上?现在整个市场很不看好黄金嘛?”
林德听了这话都震惊了:“你不知道市场对黄金什么看法,你就投了?也不怕输光?”
李鹊笑道:“不怕啊,不就五百万嘛。”
林德笑着对施弥明道:“得妻如此,施先生真是祖宗山坟冒烟啊!”因为你老婆在坟头放火。
李鹊其实也是听得懂的,嘴角勾了勾,说:“这么说来,林生是不太看好黄金吗?”
林德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一抹淡漠:“不是我,是市场。”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对市场的变幻早有预料。
杰夫看李鹊看得厌蠢症犯了,忍不住道:“中美贸易协议,最近关税的变化,贸易制裁的局面,美联储的政策……这些你是一个没关注吗?”
李鹊诚实:“是诶,你怎么知道?”
杰夫一下愣住了:啊……就这样干脆的承认了吗?
李鹊都不怎么看杰夫,而是盯着林德——林德才是老板,李鹊能看得出来。
李鹊笑了一下:“林生,你也觉得我会炒窿吗?”
林德也笑了一下:“李生,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准市场会产生什么变化,所以,我不能铁口直断你会赢还是会蚀。”
李鹊笑了笑,说:“就今天吧,林生。我们也赌一铺,如果明天之前我挣钱了,林生给我一百万。如果我明天之前挣不了钱,我就倒赔你两百万!”
听到这句话,别说林德和杰夫了,在座的没有人不大惊失色:这也能赌?
最近黄金走势低迷,是个个人都有眼见的。
李鹊这个小白冲进来all in抄底,个个都当笑话看。
不仅仅是笑话李鹊,李鹊有什么好笑话的?根本不是他们看得起的人。
他们主要是调侃施弥明,笑他是投资王者,找了一个蚀钱王后。
因此,听到李鹊要和林德赌一两百万,都更觉惊讶。
当然,在座最惊的是施弥明。
施弥明和在座所有人的看法基本一致,在全球这个环境下,黄金期货在短期内不太可能提振,除非出现什么特大意外——但这概率也太低了。
施弥明愿意给李鹊五百万玩投资,说好了是让他自由发挥的,所以知道李鹊玩乱玩也不插手。
但现在升级到和林德对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两百万对施弥明或是林德而言都不是大问题,问题是脸面。
李鹊这样当面和林德对赌,要是赌输了,施弥明会很难堪的。
考虑到施弥明和林德一直以来的敌对关系,这回输了,之后怕会一直被笑到面黄。
施弥明便想劝劝李鹊,抬头看向李鹊,却见李鹊一脸严肃,仿佛在为自己的尊严而战。
施弥明忽然又想起过去所见的李鹊:本该是矜贵的老虎仔,却总是很像应激的流浪猫。
这感慨让施弥明忽而静默下来。
林德和施弥明新仇旧恨都有,正愁没处出气。现在李鹊撞枪口上来,林德哪里有放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