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只手,前后动了动,很别扭。
一只眼睛是真的很不方便,看什么都感觉距离不太对,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可是他想喝水。
深深叹了口气,白黎还是屈服于身体的渴求掀开被子下了床。
卧室在二楼,但厨房在一楼,他想喝水就必须要经过那段他平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麻烦的楼梯。
白黎站在楼梯口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试探着伸出脚,扶着楼梯把手,一步一个脚印的下了楼。
一只眼睛的作用有,但不大。
除了能证明自己还没瞎,其余的干啥啥不行。
下楼梯的时候,明明看到脚距离台阶还有一段距离,可实际上,他已经碰到了台阶。
接水的时候,他明明感觉自己的位置已经放对了,可还是被烫了手。
喝完水的时候,他明明看到自己已经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可杯子还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白黎怔怔的看着一地狼藉,很久都没有动。
他是脾气好,但他不是没有脾气,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恨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在同一时间找上他。
还有陆承衍这个老男人,说什么为了股权,说什么不喜欢他。
讨厌死了。
白黎的委屈去而复返,在深夜这个容易emo的时刻更是控都控制不住。
他红着眼睛蹲下,把头埋进膝盖,刚准备哭,就听见房门“滴滴滴滴”的输密码声。
白黎抬头看过去:“……”
“咔哒”一声,门打开,白黎对上陆承衍那双焦急的眼睛。
白黎:???
怎么回事?一只眼不光看不准距离,还能看出幻觉?
直到陆承衍一言不发的走近,把白黎从地毯上抱到沙发上,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
“衍哥。”
“嗯。”陆承衍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给白黎放到沙发上后,他开始一声不吭的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白黎叫了一声后也不再说话,就静静的看陆承衍收拾。
寂静的夜里一时间除了玻璃碎片“哗啦哗啦”的声音,再没了其他声响。
收拾完,陆承衍还是没有说话,他沉默的抱起白黎回了卧室,像对待陶瓷娃娃一样,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
“刚刚有没有伤到哪?”陆承衍边问边抬起白黎的腿,掀起裤腿,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白黎直直的看着陆承衍,“没有,没伤到。”